“咕噜咕噜--”
关了灶台的煤气,沸腾的粥这才停息。
陈年洗了洗积了灰的碗,打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诶妈,白粥来啦,我端进去给你,你坐起来哈。”陈年小心翼翼地端着粥,眼里有了那么短暂的光,那是为数不多的喜悦。
“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喝粥啦,我也爱喝。”陈年吹了吹勺子上热腾腾的白粥,喂给了周素月。周素月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弧度。
“可儿呢?怎么没见到她。”周素月喝着白粥,看着陈年。
“妈,不用担心,早放学了,她和阿正家的小狗玩呢,待会应该就回来。”
陈年收拾了书包,整理了一下,转头,“妈,我去晚自习,待会陈可就回来,还有,你的伤要注意点。我九点就回来!我会把门锁好,不要乱开门。”
“好,阿年快去,好好读!”周素月笑了,笑得很灿烂。
陈年锁好了门。
走在那条长满野花野草野豆荚的小径上,那时,夕阳特别好看,织了一幅很好看的画放在天空。天空的尽头哪有什么海阔天长,只有云雾缭绕的重重山峦。少年有他的山海,有他的万里波涛,本该是无拘无束的风,会下大雨的沙漠。
少年的轮廓很精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蓬松的碎发,白衬衫,透着野气的少年。
突然一个小女孩冲了出来,“哥--哥--!”抱在陈年的腿上。
陈年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哎呦,和狗玩的一身泥,都蹭在哥哥身上了。”陈可松了手,拍了拍陈年裤腿上的泥巴,“哥,好啦!”
“你有和阿正叔叔说一声你要回来了吗?”陈年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道。
“没有。”陈可满眼纯真地望着他。
陈年往远处望了望,一个中年男人朝他挥了挥手,那体格都把光挤走了,嗯,阿正没错了。
陈年跳起来也朝他挥了挥手。低头对着陈可说到,“快回家吧!记得锁好门!”
陈年望着陈可跑上了楼,重重把门锁上这才去了学校。
拉开了椅子刚坐下……
“呦,这谁来啦?手上又是怎么了,这么好看的脸上还多了几道划痕,是谁啊这么暴殄天物!”王辉走近看了看低头写题的陈年。他的声音引起了许多在座位看笑话的同学,纷纷回头看向陈年。
又是一群议论声 。
“不会又被他的渣男老爸打了吧……”
“他可真惨!”
“要是我我直接杀了我爸!”
“你可真刑!”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王辉看到这动静,得意起来,开始在陈年面前犯贱。
“陈年,这么认真呢,这么认真也就倒数十几名。”接着,抽走了陈年写字的笔。
陈年看都不看他,重新拿了根笔接着写。
王辉将他的笔分了尸,散在他面前,见他没反应,就低头对着他说,“你知道吗?刚刚我可听到了郭婶说,你爸说你妈是破鞋!哈哈哈哈你知道吗?”
陈年心里有了点泛滥,顿了顿,又飞快地写字,他妈的犯贱,无视王辉。
“娘都这么放荡,你说她的儿子是杂种吗?呵呵真贱啊!狗杂种!陈年。”说着,还轻蔑一笑,拍了陈年的头。
“你他妈就是犯贱!”陈年蹬开了桌子,一巴掌重重落在王辉的脸上,顿时,王辉的脸上宛如淀粉肠开花。他蒙住了。
“他妈狗杂种臭婊子的杂种也敢打我!?”王辉气急败坏,“二狗子,傻愣给我上去教训他!”
“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陈年加重了语气,目光狠狠盯着王辉,又给了王辉的脸上一个大嘴巴子。
顿时,王辉两面开花。
“哇塞,这是什么情况??”
“你看王辉那脸!”
“你看二楞,二狗子都愣住了!”
“第一次见陈年打人!”
“好帅啊陈年!”
王辉摸着脸,放话道,“好你个陈年,有本事放学别走!”
“干什么呢!!陈年你给我出来!”葛主任拉高嗓门,厉声说到。
陈年走出了教室。
“我觉得王辉也有错啊,就因为成绩好?”女生一。
“我也不理解,听说葛丁是王辉爸爸的一个关系!”女生二。
“哇,陈年太惨了!”女生一。
葛主任把陈年带到办公室。
“你是学生吗?还动手打人,王辉这么好一学生,你也打?都把你调到最后一排了,还这么不安分。你看你成绩,有王辉好么?还打人。”葛亮在那抬着头,指着陈年骂。
“葛主任,教室有监控,您大可去翻翻,您又不瞎。”
“你!”葛亮气得差点颤音,顿了顿,“你明明打了他两巴掌,你还想狡辩!”
“呵。”陈年轻蔑一笑,白了葛亮一眼,低头,想了又想,抬头,“葛主任,我想辍学。”
“小肚鸡肠的人。”葛丁说道。
“对,我谢谢您!”说着,回了教室,王辉顶着他那张花脸白了陈年一眼。
好一小丑。周围人窃窃私语。
这里已经容不下他了。
还呆着干嘛?读都读不下去了。
那就走呗!
陈年收了东西,抬着包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