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燕窝粥

“宋老师，到了。”

保姆车停在酒店VIP通道时，宋盼才发现自己把宋亚轩的应援手链绕在指间打了十七个结。

电梯镜面映出她泛红的眼尾，方才在化妆间听见宋亚轩说“好奇陈老师”时的窒息感再度漫上来。

她想起二十岁那年拍MV，宋亚轩把暖手宝塞给她时，指尖擦过她冻僵的手背。

房门滴答一声解锁的瞬间，微信提示音突兀响起。宋盼划开屏幕时呼吸都停了半拍，却是陈潜让发来的语音：“我刚好在附近录节目，现在到你酒店后门了，给你带了你爱喝的燕窝粥。”

她走到落地窗前，二十八楼的风卷着夜雨扑在玻璃上。后巷昏黄的路灯下，陈潜让撑着黑伞的身影单薄得像宣纸剪影。

雨水顺着伞骨淌成珠帘，他抬头望来的眼神让宋盼想起和江岁聚餐那晚未送出的蓝绣球。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特别关注提示。

宋亚轩发了新微博，没有文案，只有张夜雨中的路灯照片。粉丝们在评论区尖叫“构图好绝”，可宋盼盯着照片右下角模糊的酒店logo，突然想起两小时前在化妆间，宋亚轩拿起她矿泉水时，无名指上那道新鲜的划痕。

她抓起外套冲进电梯，丝绸裙摆扫过金属按键时发出簌簌轻响。负一层停车场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宋盼的高跟鞋踩碎水洼里的月光，却在安全出口撞见正在点烟的宋亚轩。

宋盼“你怎么......”

这是她第一次撞见宋亚轩抽烟，不管是6年前还是重逢后，她从来没见过。

他今天第三次换装，黑色皮衣上还沾着室外带进来的雨珠。

打火机蹿起的火苗照亮他滚动的喉结，烟草味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时，宋盼感觉自己变成了被雨淋湿的蝴蝶标本。

宋亚轩“宋盼。”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袅袅升腾的白色雾气在空气中迅速弥散开来，仿佛从未存在过。

宋亚轩“你的朋友在等你。”

宋盼后退半步撞上消防栓，金属棱角硌得脊背生疼。

她看着宋亚轩用鞋尖碾灭烟头，突然大学联欢晚会彩排时，自己崴了脚被他打横抱起。那天他演出服上的铆钉划破她丝袜，却在她耳畔哼了整首《真相是真》。

#宋盼“我和陈潜让.......”

宋亚轩“不用解释。”

宋亚轩突然迈步，薄荷混着烟草的气息拂过她颤抖的睫毛。

宋亚轩“毕竟你也没立场解释，我也没立场知道。”

地下室的声控灯骤然熄灭，黑暗中她抬手，指腹擦过眼角的湿润。宋盼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却在下一秒被电梯抵达的叮咚声惊醒。

陈潜让举着伞站在雨幕里，燕窝粥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味，他的食指缠着渗血的绷带，而宋亚轩已经转身走向酒店入口，卫衣帽子被风吹起时，露出后颈那道她曾在MV拍摄时触碰过的淡粉色疤痕。

她深呼口气，抬眼见陈潜让朝自己走来，“给你，还是热的。”宋盼的动作有些僵，却也接过燕窝粥。

#宋盼“太麻烦你了。”

“我也是凑巧嘛，谁叫你贪吃，还是热的，乘热吃。”陈潜让打着哈哈缓解气氛，见宋盼心不在焉，他也有些沉默，但也笑着开口，“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别变成熊猫了。”

说完不等宋盼开口，他转身奔向不远处的保姆车。

雨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