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浸下来,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唐泽云靠在枕头上边咬着苹果边听万成息给他讲这段时间拍戏的事儿,剧组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忽然见他蹙了下眉,他稍微一些变化万成息就感觉到了,立时心一提,很是紧张地询问:“是不是哪儿疼啊,我叫医生过来。”
“不是不是。”唐泽云轻声地道:“我想洗澡。”
万成息松了口气,下一秒语重心长,“不可以,医生说了,你暂时还不能沾水。”
唐泽云颓唐地将头靠在了床杆上,语气虚弱道:“可是真的好难受。”
话音未落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擦擦?”
万成息的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虽说擦身子这种事在他昏迷期间几乎都是自己代劳,按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没觉得什么,此刻却忽的难为情起来。
总觉得他眼底隐隐可见的狡黠,万成息捡回心思,干咳了两声:“不合适吧。”
一抬眼对上了一双无辜的眼睛,万成息无奈,起身去接了盆热水回来,转头又无从下手地看了看他,该脱衣服了……
唐泽云双臂一展:“万先生。”
应该是件熟练的事,万成息却显得格外拘谨,眼神乱飘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合适,手指小心翼翼地落在病号服的扣子上,局促着一点一点解开,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显露了出来。
心跳好快。
人没醒的时候他解这件衣服简直是解得驾轻就熟,他想,肯定是因为唐泽云醒着影响了他。
而唐泽云紧紧地盯着面前脱他衣服的人,脸红得仿佛是把太阳落山前的晚霞都拢到了脸上,他满脑子都是,可爱,想亲,想按倒了亲。
万成息把衣服放在一边,拧了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锁骨,胸膛,腹部,一寸一寸抚过他的皮肤,全程都不敢抬头却能觉察到他细密的视线。
半晌从喉咙里小声憋出一声:“唐泽云,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看,我会……”
唐泽云笑意盈盈地开口打住他:“你会怎么样?”
万成息愤愤地把毛巾扔回水盆里,“你自己来吧。”
“别呀我自己怎么擦呀?”唐泽云伸手揪了揪他的一点衣袖,闷声道,“可是我忍不住想一直看着你,那辆货车撞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很害怕,万先生,我很想你。”
这话一出,万成息脸更红了,他心里霎时软得要化成一摊水。
医生当时说如果短期内醒不过来,就要家属做好持续植物状态的准备,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念了。时间一天天的过,万成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唐泽云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万成息相信他会醒,他说过要自己等他的,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直到唐泽云真的醒了,万成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悬着找不到支点的心好像才落回到了实处,他又如何不想对他说一句。
我很想你。
一恍神被他轻轻一带拉着在床上躺下,和他的额头相抵,他的脸在眼前放大了一倍,万成息愣了愣,时间仿佛在一瞬间被放慢。
视线迷蒙了会儿,万成息听见唐泽云的声音有些干涩,又意外地磁性,好似落在了他心里:“可以吗?”
他脑子里一时间飘去了九霄云外,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可以什么?”
唐泽云用坚定的语气问道:“万先生,可以交往吗?”
问话在万成息的脑中炸响,他的目光闪了一下,心里隐约涌上了一股期待与焦虑,他怔怔地开口:“一定要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得想掐死自己,这说的是人话吗?
正想解释,唐泽云伸出手指在他的眉心点了一下,笑道:“你这样很像一个只喜欢玩暧昧的渣男哎。”
下一秒,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唐泽云蹭了蹭他柔软的头发,“可以吻你吗?”
万成息的心不可抑止地跳起来,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就挪不开了,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好,使劲闭了闭眼,再睁眼盯着那张唇索性主动汲取属于他的气息。
唐泽云只是惊讶了一下,浓情又炙热,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良久,两个人呼吸急促地分开,万成息的眼睛里不甚清明,眼角也红红润润,整个人似乎有些失神。
万成息喘着气,“我不想再做鸵鸟了,唐泽云,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