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人被一把拉走，孟琼雨不由得心下一慌担心唐泽云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提步下车想跟上去却又顿住了步伐。
万成息的腿脚不听使唤了似的任由唐泽云拽着他往里走，挪动着试图把手从裹着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唐泽云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身后的人喃喃地开口，语气里很是委屈：“唐泽云，你去哪了？”
唐泽云步子微怔了一下，定定地回头去看他，才注意到万成息手受伤了，眉眼间顿时溢满了懊悔，他最无助的时刻为什么偏偏自己没有在他身边。
满是心疼地捧起万成息的手问：“疼不疼？”
万成息晃了晃脑袋没有作声，唐泽云的目光深深地定在他发白的脸上。
沉默了几秒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唐泽云轻声问道：“都是真的吗？”
万成息的心重重地一疼，闭了闭眼睛艰难地别开了脸：“是。”
就这么一个字，堵得唐泽云半天都说不出话，只觉得声音好像被卡了喉咙里无法出声，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又是一阵难言的静默。
见到万成息之前唐泽云想了很多，一瞬间都在听到这声“是”的时候被分崩离析得推翻掉了。
新闻里说的都是真实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发生，内心骤然升起一股不能言喻的复杂，又忍不住会去想象那些画面……
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心脏疼得仿佛要碎裂，而他似乎有些看不清自己交织成一团的情绪，是隐忍的难过，是纠缠的焦炙，是不可置信，是备受煎熬，是接连叠现的怅恨，还是……
从心底里涌上来的那些爱。
他承认，一下子并不能很好地消化这一切，他需要一点时间。
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万成息的眼睛里多了些无奈，吞咽了下才抬起头，开玩笑似的说，“没关系的，你要是想跟我分开我也不会缠着你。”
他明白唐泽云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会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原本竟是如此的大跌眼镜，没有谁是圣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但其实他这么说，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期盼的，期盼能听到挽留的话，期盼对面的人能将他抱紧，在他的耳边对他说一句，我不在意。
万成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湮灭，当期待不能如预期般发展的时候，就只剩下褪不尽的失落。
唐泽云没有开口，只是双手握着他的胳膊，将额头抵到了他的肩上。
缄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或许从一开始，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原来意料之中的事情也会如常难过。
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力度，万成息深呼吸一口气，发力把人推开，嗓音厚重：“唐泽云，你走吧。”
忍住追上去的冲动，直至人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好久，他木木地看着地面发呆，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儿堵得慌。
下一刻眼泪就控制不住了，仰起头颅想要竭力遏制，泪水还是从他的脸上无声地滑落下来。
夜店包房里，赵文晏刚刚才从通宵的酒局中清醒过来，就看见唐泽云突然冲进来，往他旁边沙发上一坐抱着酒一瓶接一瓶跟不要命似的往里灌。
赵文晏着实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有点睡抽筋了的小腿连忙夺下他手里的酒，“大白天的你发疯啦。”
唐泽云颓唐笑笑：“我倒是真希望是我疯了。”
看他垮着一张脸，赵文晏往后靠了靠正襟危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听完他的话赵文晏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直接抛出了个关键的问题：“你爱他吗？”
唐泽云想都没想：“当然。”
赵文晏难得严肃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说句那什么，混娱乐圈混那么多年的有几个能独善其身，还记得我喝酒喝多了不小心睡了的那个小明星吗？”
唐泽云眼角抽搐，语调遽然犀利起来：“会不会说话，什么人都能跟万先生相提并论吗？”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当时的赵文晏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少爷，在一场酒局上喝得人畜不分，模模糊糊间感觉有人莫名其妙骑他身上了。
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早上起来看见小鲜肉趴他身上赵文晏整个人都傻了，溜了以后他还后悔了好一阵子想着是不是应该对人家负责，没几天就又遇上了。
一帮狐朋狗友撺掇他一起去某私人会所，里面正进行着多人趴，他在白花花的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小鲜肉。
那一幕的视觉冲击简直太强烈了，是真的吓到了赵文晏，吓得他险些没就此萎掉。
回想起来还是不堪回首，赵文晏摊了摊手，给了他个眼神：“这不就得了，你爱他他爱你，想那么多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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