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分别,他费尽心思把官渡翻个底朝天都没再见,如今却如此轻而易举,令他一身流露着愉快。
到了寒食,何翊何徵偏安一隅,喜不自胜,何徵因生意往来,对郑桓珈也有了些赏识,便请他一并踏青游玩。
何翊因之前的事对郑桓珈些许不满,但因何徵百般央求,他才勉强应下。
三人齐聚官渡港,正要乘车拜庙。
恰巧,何翊正随着师傅的遗属学习纺织,他自小手又灵巧,双手翻飞间,一条样式极好的花腰带呈现。
而他姐姐腰上的,正是他费心许久的成品,上头回纹排列紧密,细看才现“强者为尊”,令人哭笑不得。
郑桓珈曾经有在西洋留学,也经办过些许义展,一眼便瞧上了。
“何小姐,这腰带做工精细,纹样绮丽,敢问出处。”
何徵抬手娇嗔。
“工匠此人威名远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随即看向一旁倚着她肩上浅浅睡去的何翊。
郑桓珈做揖一拜。
她摆摆手,说着不用,却俏皮的点头。
官渡一面朝海三面环山,正中有座千年古刹。
而官渡向来宗教信仰繁杂,求什么就有什么神,神鬼各司其职。
一下车,她轻轻唤醒何翊。
何翊揉揉眼睛有些眩晕,晨阳总是暖人,照着他发丝透着金光。
郑桓珈将他扶稳,怕他觉得光太晃眼,轻轻的拥入怀中。
身体不由得涌起一股燥热。
嗅闻着何翊轻柔的发丝,还是那股熟悉的迷人香,他暗自道。
何翊生生世世与我郑桓珈,黑发到白头,永不相离。
何翊是真真切切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却又不敢太过抗拒,温热的体温,雄浑的气息纷纷涌入他的鼻腔和脑中。
他懵了,怔在原地,手不自觉的轻推了一下郑桓珈,指尖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感受着那人健硕的胸肌,还有些不可言喻的……
不禁脸一红,感受着胸前的悸动,他小心翼翼的抚着心口,想让心脏这颗卑鄙的,出卖内心想法的判徒,远走高飞。
何徵好整以暇的靠在车旁,头上螺钿工艺的珊瑚簪在光下熠熠生辉。
她挑眉,从腰间斜斜挎着的腰包上抽出一包卷烟,拿起火机点起火来。
细长的指节夹着烟,太阳轨迹的变化使她逐渐被阴影所笼罩,而烟草升起的云雾为她戴上了面纱,看不出一点情绪。
郑桓珈陪在何翊身旁,何徵断后,三人一路无话,各怀鬼胎。
先拜城隍老爷,何徵借口取香,而二人在庙旁树下等候。
何翊轻轻的扯扯郑桓珈的袖角,他细声道。
“城隍老爷求财灵验,小郑你是生意人,拜拜无防。”
郑桓珈浅笑。
“好啊,听何公子的。”
何徵置办完,三人一齐到庙中拜下。
这也算拜过堂了,郑桓珈暗道。
起身至焚金纸时,他目光灼灼,何翊生怕被这热切的目光灼伤,自欺欺人的向何徵身后躲去。
各自拜别后,何徵先让何翊进门,她重重的摔上房门,端坐在堂椅上,阴鸷的拿起雪茄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