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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舒“三皇子教诲,望舒谨记,水浑,则需搅得更清,对手莫测,则需逼其现身,何家基业,是琰儿的命,也是忠烈的魂,望舒既受此托,纵前路刀山火海,魑魅魍魉,亦当一往无前,护其周全,守其清白!至于那沉底的‘东西’……”
她微微一顿,眼中锐光乍现。
宋望舒“浊浪滔天时,总有藏不住的一天!”
少女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在空旷的偏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锐气,也带着一种被逼至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文子端看着她眼中那点不屈的火焰,看着她单薄身躯下透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坚韧与锋芒,冰封的眼底深处,那丝极淡的涟漪似乎又扩大了些许。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警告。
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赏识?
他转身,玄色的袍袖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大步离去,只留下偏殿内袅袅的熏香和宋望舒独自挺立的,微微起伏的身影。
宋望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与文子端的这番交锋,比面对十个周侍郎更耗心神。
他带来的警告,如同悬顶之剑。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走出宣室殿,春日稀薄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刚转过一道回廊,一个身着内侍服饰,面容普通的太监低着头,脚步匆匆地与她擦肩而过。
就在错身的瞬间,一个极轻如同蚊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内侍」:“郡主留步,王爷有请,未时三刻,城南‘清心观’,静室一叙,事关……南境根本。”
王爷?!
宋望舒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脏几乎停跳。
她强压住瞬间翻涌的惊涛骇浪,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放缓了脚步,任由那内侍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回廊深处。
清心观?城南那座香火冷清的道观?
南境根本?
是那个藏匿在京都最深处的幕后黑手,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
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她脚下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如同通往未知深渊的迷途。
城南清心观,坐落于山坳深处,远离尘嚣。
道观不大,古旧清幽,香火寥落,唯有几株虬劲的老松在初春的寒风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宋望舒只带了最贴身的侍女,沿着青石小径拾级而上。
观门半掩,一个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老道姑无声地引路,穿过几重寂静的庭院,来到后院最深处一间紧闭的静室门前。
“郡主请。”
「老道姑」:老道姑垂首退开,身影如同融入阴影。
宋望舒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静室内光线昏暗,唯有一盏孤灯在长案上摇曳,映照着满墙悬挂的黄旧经幡,投下幢幢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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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一环扣一环,女鹅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