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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集散后,宾客三三两两离去。
宋望舒与万萋萋说笑了几句,目送她登上马车,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面上完美的笑容淡去,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转身,带着贴身侍女,欲往自家马车走去。
行至竹林边缘,却见一人负手而立,身形颀长,正是袁慎。
他似是专程在此等候,月光透过竹叶,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望舒脚步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仿佛没看见他。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袁慎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他特有的,那种能让宋望舒立刻竖起全身尖刺的调侃语调:
袁慎“‘都城第一才女’今日好威风啊,一首即兴小诗,便堵得那起子小人哑口无言,佩服,佩服。”
宋望舒停下脚步,侧头看他,脸上挂起假笑:
宋望舒“袁公子过奖,比不得您,‘白鹿山第一才子’隐匿角落,看戏看得可还尽兴?”
她特意加重了“第一才子”几个字,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袁慎转过身,面对着她,摇着那把从不离手的羽扇,眼底是了然的笑意。
袁慎“自然是尽兴,尤其是看到某人明明心里气得想骂人,面上却还要装得云淡风轻,真是……有趣的紧。”
宋望舒“你!”
宋望舒气结,瞪了他一眼。
宋望舒“袁善见,你特意等在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
袁慎“自然不是。”
他上前一步,距离拉近,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语气稍稍正经了些。
袁慎“我是来看看,某个自称‘心源无滞碍’的人,是不是真的没被那些蠢话影响到,躲起来偷偷生气。”
宋望舒心头微动,但嘴上却不饶人:
宋望舒“劳您费心,我好得很,倒是你,躲在那里一声不吭,莫非是怕被我比下去,不敢出来作诗了?”
袁慎闻言,低笑出声,摇了摇头。
袁慎“望舒。”
他忽然唤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了些许,少了平日的针锋相对,多了点别样的意味。
袁慎“你那般应对已是完美,我何必画蛇添足?看你碾压全场,岂不更省心力?”
这声“望舒”叫得自然无比,反倒让宋望舒愣了一下。
他们私下互讽时,多是连名带姓,或是带着称号,这般直接唤名,倒是少见。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宋望舒“……谁要你省这份心力。”
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两分。
袁慎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眼中笑意更深。他目光下移,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上,忽然道:
袁慎“手腕还疼吗?”
宋望舒的目光微微一动,指尖悄然卷起衣袖,似乎想将手藏得更深一些。
她在陇西追击叛军残部时,确实不慎扭伤了手腕,回京后一直小心将养,连方才饮酒,执礼都刻意用了巧劲,没想到竟被他看了出来。
宋望舒“你怎么知道?”
她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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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