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将手边冒着热气的红茶递给风尘仆仆的少年,拍掉他肩头湿润的水渍后才坐回沙发上任由自己整个人陷进去。
沈夏稚“阿尔哥哥提前回来是请假了吗?”
少年握着红茶的手一滞,停顿了几秒才抬起头来看她。
邓布利多“嗯,前几天才收到母亲的信,幸亏来得及,要是再慢些恐怕赶不上。”
沈夏稚“其实,之后也可以...补上。”
或许是阿不思的语气太过温柔沈夏稚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太真诚了反倒显得她哪里不对。
邓布利多“不一样的,之后和现在不一样的。”
指节分明的书落在了女孩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倾前身子俯下头,蓦然勾起的嘴角,鲜明的笑意,连带着此时看着他的沈夏稚也好像被跃动的烛火碰了一下。
邓布利多“不一样的,你很重要。”
邓布利多“这是你来我身边的第一个生日,我在与不在很重要。”
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磨人的沙哑,就如同小沙砾在她心尖磨过,慢悠悠的语调更是让人耳尖止不住地发热。
沈夏稚“那要是,要是夫人没有写信给你,要是我没有告诉...不也一样吗?”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下子说出来的话多少都有点不经过大脑,一样什么?如果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这次的生日,不也一样不重要吗?
阿不思收敛了些嘴角的笑意,不苟言笑地垂眸凝视着将自己陷在沙发里的小姑娘。
凝视片刻,再次凑近,双手抬起她低垂的脸蛋,看着她被自己捧在掌心的乖巧模样眉眼一弯。
邓布利多“稚稚,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有很多想和我说?”
邓布利多“我知道你瞒着我很对事情,其实有些时候我不愿意去探究你的秘密,但是太重要了。”
他原本说的清楚的话在沈夏稚耳边炸开后反而有几分模糊。
沈夏稚“什,什么?”
邓布利多“太重要了,你太重要了,这件事太重要了,你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
邓布利多“你在怕什么?是担心你所隐瞒的事情还是我们?”
邓布利多“其实我一直都欠你一声对不起,当初将你带回家就慢慢疏离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但是我想我做了就该道歉。”
邓布利多“稚稚,我不善良,我也有私心。我并不能接受陌生的你突然闯入我的世界,更不能接受你试图改变我的生活和想法。”
邓布利多“我最初是真的还没有做好接纳你的准备。”
越说起这些他的底气越不足,明明是在问他反倒像是他被质问了一般。
邓布利多“所以是不是因为这些你到现在也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甚至害怕被抛弃?”
沈夏稚呼吸一滞,原本隐藏好的心事被他生硬地抽离剥开,原本想下意识反驳也做不到。
沈夏稚“如果我说是,阿尔哥哥...你会怎么做?”
再次与他直视没了少女的退却,透过那双干净的蓝色眸子,她从中看见了自己,那个神色坚毅不带一丝胆怯的自己。
是了,性子软糯温吞是她面对人的惯有态度,可真要论及沈夏稚本身,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没等阿不思思考清楚她的话女孩再次出声了。
原本清甜的嗓音多了几分清冷,正起的神色严肃而认真。
沈夏稚“是或不是,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这是实话。”
沈夏稚“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比你好多少。阿尔哥哥,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和你是一样的,不是你最初在抗拒我,是我最初靠近你不是发自内心的。”
沈夏稚“我的确有一些不能和你坦白的事情,很抱歉,哪怕到现在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沈夏稚“阿尔哥哥,现在这样很好,你知道我瞒你也不问,谢谢你能理解我。”
沈夏稚“这次生日的事情到还真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只是我怕麻烦你们。你和阿布刚上学,安娜的身体,夫人也很忙,我想你说的没有问题,从你的想法来看我的确还没有完全融入邓布利多家。”
明明她是最努力融入邓布利多家的那个人,明明她已经做了太多太多。
他看的很清楚,她做这些都带着某些说不出的原因,准确来说她的疏离感才是最强的,甚至阿不思觉得沈夏稚是那个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人。
邓布利多“沈夏稚,你可以不属于邓布利多家族。”
邓布利多“你可以不冠上邓布利多这个姓氏。”
邓布利多“可是,你是我带回来的。”
邓布利多“你可以属于你自己,你可以只属于沈夏稚,但是你现在有我,你有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邓布利多“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属于自由吧。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你可以呆在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你可以和我撒娇,抱怨,生气,你可以和我做任何属于家人的事情。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吗?你说让我留下来,那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我请你把心留在我这里,我请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会成为你的家人,你的依靠。”
邓布利多“在我的身边,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更不要怕麻烦。”
邓布利多“多洛莉丝·邓布利多,这是你选的名字。但我会永远叫你沈夏稚,如果可以我会学试着去学习你的语言,你的文字,你所属国家的文化礼仪。”
邓布利多“但我有一个请求,我努力去做这些的同时你可不可以试着真正地接纳我,接纳我们。”
邓布利多“沈夏稚小姐,依靠我吧,我拜托你答应我的这个请求,正如我请求你靠近我。”
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用最真切的心去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不知不觉间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世界早就多了一她的存在。
阿不思的脑海里充斥着那个声音
“她可以不属于邓布利多家族。”
“但是。”
“她属于邓布利多。”
“她属于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属于我。
本来就是他带回家的小孩,本来就是他找到的她,本来就是他遇见的沈夏稚。要不是年龄不够,他甚至会直接领养她,那亲属一栏也必定会冠上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那他何不自私一些,毕竟他阿不思·邓布利多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