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愣愣抬头，泪眼婆娑望着门外进来的人，目光迷惘，情绪崩溃几乎到达了极致，甚至连肉眼都能轻易看见他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抖动和战栗，那是陶泽见他第一面。
一次短暂回忆稍纵即逝，也让陶泽醒了神，满脸欣慰，“真好，以前总听你提起这个哥哥。”
刚才接了个电话现在也正好打完的宋砚之推开车门，自带亲和力的陶泽迎上，主动伸出了一只手和人握了一下，紧着眉头的骆为昭像想到了什么抬手微微扬起，“确实够巧。”
长的和前几年见的那一面没什么区别，由于裴溯的原因，查资料的时候他见过宋砚之照片，自然记起了偶然见过的那一面，只不过那时候裴溯家里变故太大，一直没有提。
冲陶泽说，“就很久之前帮一姑娘逮小贼的时候撞见过一次。”
宋砚之想了想，恍然大悟，“有印象。”
到了特调组，宋砚之一字不差实话实说，给表弟送东西碰巧路过撞上这种事，墙上时钟循规蹈矩运行，转完一圈又一圈，等出来，裴溯正和边上一个女警员聊的开心。
骆为昭只朝宋砚之点点头，“辛苦你了，如果后续有什么新的情况可能还会联系你。”
坐回车上，一掏手机，屏幕自动跳出来好几条推荐信息，几乎都是同一个话题#零度共情者。
又是零度共情者？
早上听记者在那边报道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犯罪率升高是否和零度共情者有关？一边刷手机查找，一边不经意问：
“你了解零度共情者吗？”
裴溯抬头，指尖习惯性轻点，笑意敛去，语气平静，“有一种人内心深处缺乏人类共有的情感共鸣，无法感受和理解情感波动，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从未有过人性温存，像无情运转着的机器，以人类为模板制造冰冷的product。”
“也许还会因为某些事件触发而展现出残忍的暴行。”
存入好的车载音乐慢悠悠环绕在耳边，适当的舒缓节奏可以敲开封闭的心灵，纾解忧郁苦闷的心情，甚至可以做到某些程度的心灵治疗。
红灯期间，敛眉低首的裴溯突然笑说，“你觉得他们说的零度患者都会成为违法分子吗？”
宋砚之听清楚了，皱了下眉，嘴动的比脑子里的想法快：
“任何选择都是个人，无论好坏，与外在称呼无关。人性深处，欲善便善，欲恶便恶，可以选择成为好人或是坏人。”
“两者不好分，就算你选择做个好人，你能完完全全真真正正是个好人吗？就算你选择做个坏人，你也可能在某个时刻，因为一些心理而出手相救。
“黑白两色，他不属于固定的人群，而是个人的善恶观，所处的环境和制度所塑造。”
“我不信有人生下来就是天生犯罪者，每个人都有选择的道路，做出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裴溯静默得似雕塑。
片刻，喃喃自语，轻的仿佛没说，“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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