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来的杜城把聂小冰的摩托车抬到后车厢里，扫除来过的车辙痕，看着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的聂小冰，开车送她回去。
凌晨的天空，依旧笼罩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仿佛墨染的帷幕迟迟不肯退去。
杜城的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得极为平稳，像是在抚慰沉睡的世界，一路上几乎没有一丝颠簸，连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都显得柔和而安静。
直到———
叮铃铃铃～
杜城喂，蒋峰。
杜城好，我知道了。
聂小冰看来对方是算计好了。
杜城醒了？
杜城的车在聂小冰家楼下停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看着她熟睡，没喊她而已。
聂小冰怎么没叫醒我？
杜城我哪能啊？
您老人家万一有起床气再来一顿暴打，我身上再有伤，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聂小冰懂事了哈。
抬手看了看时间，聂小冰心里已然有数，对方是故意要来这一场游戏的，杀了叛徒嫁祸警察，既解决了叛徒，又能少一个穷追不舍的警察。
聂小冰我回去补觉了，你随意吧。
杜城是加班狂魔，这个时候出现在警局很正常。
但聂小冰跟着回警局就非常奇怪了，更何况她最近还一直在市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沈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猫猫柔软的头顶。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将他心中那些纷乱的情绪一一抚平。
沈翊来，晓玄，吃饭了。
猫咪眯起眼睛，发出一声轻柔的咕噜声，而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今天既休班又没课，沈翊早已计划妥当。
喂完猫后，就前往市区一趟。
毕竟道歉的话，终究还是亲自上门更为妥当。
从沈翊的艺术学角度出发，其实选择蓝色更能体现道歉的氛围，但犹豫了一下，沈翊还是选择了初见面时的装扮——干净的白色衬衣，外搭一件简约的灰色外套，仿佛想要借由这一份熟悉的亲切感，拉回距离。
属于沈翊独特的小心机get。
收拾好自己，还喷了点香水，刚刚换上鞋，沈翊准备再摸摸猫头，汲取一些力量。
叮铃铃铃～
沈翊喂？什么！
沈翊我马上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踏入废弃工厂的瞬间，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现场勘探小组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遗留物，动作间带起些许尘埃在昏黄的光线下漂浮。
挂着身份牌的沈翊走进来， 与初次进入现场时的生涩相比，如今的他已经相当熟悉流程了，明显从容了许多。
他走到已经死亡的M身前，蹲下看看她的脸，目光锐利而专注。
何溶月是她吗？
沈翊起身，点点头。
画了这么久的M，他是绝不可能认错人的。
何溶月我大概审查了一下，胸腔大范围粉碎性骨折，骨骼各大关节严重骨折，符合生前高空坠亡的特征。
何溶月详细的信息，我回局里再查。
高空坠亡，M这样的人，逃了这么多年，躲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身亡就身亡了。
依照她的性格绝不可能是自杀，唯一的说法就只有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可能。
沈翊抬头望上看，一层层的楼梯，一层层的钢结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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