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但路还没有走完。
左小落沉默了一会儿,毕朝墨也没有出声。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
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
是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凿和铲,
我将会来掘墓。
谁会来做牧师?
是我,乌鸦说,
用我的小本子,
我会来做牧师。
谁来为他记史?
是我,云雀说,
若不在黑暗中,
我来为他记史。
谁会来持火把?
是我,红雀说,
我立刻拿来它。
我将会持火把。
谁会来当主祭?
是我,鸽子说,
我要哀悼挚爱,
我将会当主祭。
谁将会来抬棺?
是我,鸢说,
如果不走夜路,
我就会来抬棺。
谁来提供柩布?
是我们,鹪鹩说,
我们夫妇一起,
我们提供柩布。
谁来唱赞美诗?
是我,画眉说,
站在灌木丛上,
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
因为我能拉牦,
我来鸣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
全都叹息哭泣,
当他们听见丧钟,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启事
告所有关系者,
这则启事通知,
麻雀将受审判,
在下回的鸟儿法庭。”
等左小落唱完童谣,毕朝墨带左小落到达了一个小木屋。
天上的月亮正高挂着,又大又圆。
“今天到不了了,先在这凑合下吧,里面有床。”
毕朝墨推开了木门,带起了满屋的灰尘。
小木屋里面十分单调,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可活动的范围很是狭窄。
毕朝墨抖干净旧床被上的灰尘,从背包里拿出一条薄毯子铺在了上面,又拿出饼干递给了站在桌前的左小落。
左小落摇了摇头没有接,毕朝墨收回了饼干放回了背包里。
左小落坐在床上看着准备在桌上趴着将就睡一晚的毕朝墨。
左小落将床被扯出递给了毕朝墨,“你把这个垫着打地铺吧。”
毕朝墨也没有拒绝。
他打着地铺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自顾自道,“我是个孤儿,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了,明明我不是残疾,也没有病,明明我是个正常人。
福利院的孤儿有很多,只有小部分正常的才会被支助上学。我在福利院认识了一个人,不过时间太遥远了,我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也记不清他是男是女了,依稀记得他是因为白化病被遗弃的。
他是坠落人间的天使,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在福利院和上学时,我总是被欺负,他总会挺身而出,但有次,他死了,死在了森林里,死在了他最喜欢的春天里。
那几个欺负我们的人却搬离了这,而福利院只认为他跑了,城市很小,也没有人会重视。
不过,我每年都会去看他,把我的生活经历讲给他听,埋他的地方每年都会开出许多漂亮的野花,很是美丽,和他一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