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山，不只云

“呼……终于爬上来了！”北枳忍不住大声抒发喜悦，额角薄汗被山风一吹，带来阵阵凉意。

这璃月的山是真的难爬，尤其是绝云间，每一座都似从地底拔起的劲竹，光滑得能映出天光，笔直立在云海间，仿佛要刺破苍穹。

她抬手抹去脸颊的汗，目光却被眼前的景致牢牢吸住。

眼前的峰林如刀削斧凿，一根根石柱直插云霄，像是谁将整座山的骨骼都抽了出来，只留下这连绵的“石笋”在云海中林立。

阳光穿透云层，在石柱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上次说的好风景，就是这儿吧？”北枳直接盘腿坐在一处相对平坦的石台上，呼吸还带着微微粗喘，目光却早已被眼前的奇观吸住。

身旁石缝里钻出几株清心，纯白的花瓣上凝着晨露，淡淡清幽香气在湿润的空气中弥漫开。

嗅着这股沁人的香，她因爬山而疲惫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万叶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走到北枳跟前，先褪去外衫轻轻搭在一旁岩石上，又从行囊里取出水壶递过去：“先歇歇，不急。”

这绝云间的路，本就不是给凡人走的。

北枳接过水壶饮了两口，抬眼便见万叶正望着远处云海出神。

他发丝被山风拂动，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侧脸在天光下轮廓分明，像一幅被时光刻意定格的画。

她忽然想起昨夜那封被揉皱又抚平的信，想起信里那首藏着心事的短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万叶似有所感地回头，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睑上，嗓音清润如溪：“在想什么？”

“没什么，”北枳慌忙移开视线，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清心花瓣，花瓣轻颤，抖落一颗露珠，“这花长在这么险的地方，倒真配得上‘清心’二字……你以前常来这儿吗？”

“偶尔。”万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开，望向耸立的山峰，“以前觉得山就是山，云就是云，直到……”

他话音一顿，尾音消散在风里，没再往下说。

北枳却听懂了未尽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有些心意，早已藏在看山观云的每一个瞬间里，只是他们都默契地知晓，不能说出口。

她假装看风景，目光却悄悄黏在他身上，怕又被有所察觉，她定了定神，干脆将话题引向别处，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话说，我们来这里，不会叨扰到仙人吗？”

这里可是绝云间，仙人静修之地，凡人慎入。

“只是看个日出，以仙人气量，应当不会介意。”答罢，万叶忽得转过身来，蹲到北枳面前，“山路险阻，你的踝骨还未好全，让我看看。”

“我…好吧。”北枳本想拒绝，脚还向后缩了缩，但万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力道很轻。她只能将未尽之语全咽回去，只余一声轻叹。

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万叶的手上——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翻转着她的脚踝，动作仔细又轻柔，连带着脚踝的酸痛都似减轻了几分。

她的心思却早飘远了，像云海中的云絮，漫无目的地飘着，直到万叶松开手，轻声说“无碍”，她才惊然回神，慌忙将脚收回。

“这等好风景，不画下来怎么行？”北枳匆匆将携带的画具从包中掏出，炭笔在纸上潦草划落几下，却迟迟无法深入。

大概是万叶目光太过灼热，他就坐在她身旁，目光偶尔落在她的画纸上，带着几分专注，那视线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的手背，让她连握笔的手都有些发颤。

再好的风光，也成了难作答的命题。

可当北枳也看向他时，万叶却又悄然将视线收回，仿若真的在认真欣赏景色一般，倒显得北枳才是偷看的那个了。

北枳气恼，所幸画起他来，时不时偷瞄一眼，反正万叶总能精准地和她视线相错。

三分钟后，一张万叶的小像便跃然纸上——他望着云海的模样，连发丝的弧度都画得分明。

北枳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轻轻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小像折叠好，塞进挎包内侧，才终于翻出颜料，认真画起清晨绝云间的光景。

待日头升高，两人沿着山间的栈道往下走。

栈道是架在两座石柱之间的木板，年久失修，走上去微微摇晃，脚下便是翻滚的云海，看得人有些发晕。

路过一处被藤蔓覆盖的石洞时，万叶忽然停步。

他拨开藤蔓，洞内竟别有洞天，一汪清潭嵌在山腹，潭水倒映着洞顶钟乳石的影子，像把漫天星辰揉碎在了水里。

“这里是……”北枳看得有些发怔。

“以前偶然发现的。”万叶走到潭边，弯腰掬起一捧水，“很凉。”

北枳刚靠近洞口，一股寒意便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退后一步，抱着胳膊。

“好冷！”她吐了吐舌头，“这地方简直是天然的冰窖。”

万叶见状，把自己的外衫披到她肩上，动作自然而熟练。

“站远些，别着凉。”他低声叮嘱。

清潭嵌在山腹，倒映着钟乳石的影子，像把星辰揉碎在水中，美丽又森冷。

北枳终是忍不住，也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潭水，便被那股沁人的凉意激得缩回手。

万叶见状，低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像潭水的涟漪，在空气中漾开。

他忽然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顶，指尖带着潭水的凉意，擦过她的头皮：“小心别掉进去。”

他的指尖带着潭水的凉意，擦过她的头皮，让北枳瞬间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几团浅蓝色的水史莱姆从潭底浮起，带着湿漉漉的水声。

史莱姆身上的水珠飞溅，落在石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小心！”万叶拔刀出鞘，剑光在潭水中映出粼粼碎影。

北枳也迅速拉弓搭箭，指尖凝出风元素，箭矢化作一道旋风，箭尾的羽毛扫过空气，带着轻微的声响，精准地击中最前面那只史莱姆。

剑光与箭失在潭边交错，水珠被剑气带起，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两人配合默契，不过片刻便将史莱姆尽数击退。

收刀时，万叶忽然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你箭术又有精进。”

“那是自然…”北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

……

傍晚，从绝云间下来的山风带着青草的凉意。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往璃月港方向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踏入璃月港时，天色已被晚霞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港口的灯塔率先亮起，像一颗坚定的心，随后，沿岸的商铺与渔船也次第点起灯火，海面被映照得波光粼粼。

北枳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声音清脆：“还是璃月港的热闹最治愈人。”

万叶“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远处起伏的海面牵走，神情淡淡的，像罩着一层薄雾。

北枳装作没看见他眼底的怅然，脚步轻快地在码头边转来转去。

她一会儿指着一艘挂满灯笼的小舟惊呼，一会儿又被摊贩笼子里奇特的海鱼吸引，叽叽喳喳，像一只停不下来的小团雀。

“喂，你快来看这个！”她忽然转头，冲万叶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连眼底都闪着光，“这鱼的眼睛居然长在一边，太奇怪了！”

万叶走过去，安静地听她发表各种奇思妙想，偶尔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

他们逛到小吃街。北枳又被糖画师傅的手艺吸引。

“看，那条龙画得多像！”北枳兴致勃勃地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条糖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半分，伸手从钱袋里掏出几枚摩拉递给师傅，轻声说：“麻烦您……画一片枫叶。”

师傅应了声，铜勺在石板上轻轻滑动，很快，一片小巧的枫叶便成型了。

北枳小心地用竹签挑起糖画，指尖捏着竹签的末端，递到万叶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算是……你今天陪我爬山的酬谢！”

万叶愣了一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片晶莹的“枫叶”，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他们并肩坐在港口的长椅上。

海风轻拂，灯火摇曳。

万叶看了她那和粘牙的糖壳“斗争”的样子，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一瞬，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像夜色里被风轻轻吹皱的灯影。

“万叶，”北枳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能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

他侧过脸，看着她在灯火下明亮的侧脸，眼神柔和了几分。

对他而言，此刻无需言语，这份能与她并肩看灯火的宁静，就已足够。

山还是山，云还是云。

可在万叶心中，不只山，也不只云。

有些情感，早已在看这石英峰林、观那翻涌云海、并肩战斗的朝夕里，悄然变了模样。

山还是那座峰林，云还是那片云海，可看山的人，观云的心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只”了。

只是这份心意，注定是他一个人的念想。

…………

祈晴时隔两年，爬回来更新……

祈晴虽然早己退游，但想想还是要给他们一个结局

祈晴至少，故事不能这么草率的结束

祈晴还有，老米，我万叶剧情呢？！有剧情我至于退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