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焱攥着装有寒山甘泉的玻璃瓶,快步走到火炽之心面前:“给,这就是你要的寒山甘泉。”
话音落,她微微倾斜瓶身,清冽的泉水顺着瓶口缓缓流出,像一条细小的银线,落在火炽之心干裂的根系上。
泉水刚接触泥土,就被迅速吸收,紧接着,枯花的根系处泛起淡淡的绿光,黄褐色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边缘渐渐染上明艳的赤红,花芯里的火光变得炽热起来。
一圈圈橘红色的火元素光晕从花身漾开,像缠绕的藤蔓,又像跳动的萤火,将周围的雾气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
“感觉好多了。很有效,谢谢你们。”火炽之心的声音变得洪亮而有活力,花瓣轻轻摇曳着,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点头致谢,”接下来,我会送各位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火炽之心的花芯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温暖的力量裹住全身,脚下的石板路开始虚化。
等失重感褪去,视线重新清晰时,耳边已传来呼啸的风声。
“哇啊!我的帽子要掉了!”莫娜惊呼一声,慌忙抬手去扶头上的星斗帽。
风太大,帽檐被吹得歪斜,额前的碎发被吹得贴在脸上,连裙摆都被掀得猎猎作响。
万叶抬手按住被风吹乱的发梢,闭上眼睛,鼻翼微微动了动,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和潮湿的泥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岩元素气息。
他睁开眼,摸着下巴喃喃道:“嗯?这个气味……我们是在璃月附近的山上。”
派蒙紧紧攥着荧的衣角,往她身后缩了缩,小脑袋左右张望:“可是这里好阴暗……”
辛焱往前踏了两步,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她侧耳倾听了几秒,突然抬手按住耳朵,眉头微蹙:“等等,你们听……有声音。”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果然,一阵模糊的人声顺着风传过来,断断续续的。
他们跟着辛焱,沿着一条被荆棘缠绕的木质小道往前走。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扇扇泛着微光的木质门扉,门扉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氤氲着淡淡的回忆雾气。
第一扇门扉的微光最先亮起,一道温和却带着几分无奈的女性声音从门里飘出来:“那些鸟雀是喝过山顶的泉水.能唱出悠扬的歌。你看咱家,从来就没人喜欢唱歌你又怎么能唱的好呢?”
紧接着,一个稚嫩却异常认真的小女孩声音响起,带着点倔强的奶气:“那我也去喝这种泉水就行了吧?妈妈,我出门一趟。”
门扉的微光渐渐暗下去,第二扇门扉随即亮起。
这次是一道粗犷却藏着疼爱的男性声音,带着点斥责,又满是无奈:“大晚上还呆在山里,不回来,你这孩子想吓死我啊!喏,你要的山泉。”
小女孩的声音瞬间变得雀跃:“真的?爸爸你真好!”
那语气里的欢喜,几乎要从门扉里溢出来。
第三扇门扉的光刚亮起,就传来女性焦急的踱步声,正是第一扇门扉里的母亲。
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带着点搓手的细碎声响:“辛焱那孩子,又跑哪儿去了?”
男性的叹息声紧随其后,带着点无奈的纵容:“找地方唱歌去了吧?唉,说也说不听、拦也拦不住。你说你当初骗她干嘛!”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小女孩应该就是小时候的辛焱,而这对父母就是辛焱的爸爸妈妈。
辛焱母亲的声音瞬间带了点气急,却又藏着愧疚:“我哪知道她真的会去找什么山泉呀!唉,怎么才能让人省点心哟!”
第四扇门扉亮起时,气氛陡然变得紧绷。
一道粗犷的男声带着呵斥,像石子砸在木板上:“给老子下来!这不能搭台子!不会唱曲儿就不要唱,还学人家扮什么演出,真是的。”
紧接着,是少年辛焱的焦急声,却透着一股不肯放弃的执拗:“鸣哇,别拆啊!”
门扉的微光一一熄灭,小道的尽头,三扇门扉并排而立,泛着比之前更亮的光。
见识过前面几扇门扉的内容,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这些分明是辛焱过去遭遇的、不赞同她玩音乐的声音。
派蒙咬着嘴唇,荧也攥紧拳头,北枳皱着眉捂住胸口,莫娜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万叶则沉默地看向辛焱,眼底藏着担忧。
众人靠近,三扇门扉的光同时亮起,从右往左。
第一道声音是中年男子的劝告,带着点长辈的居高临下:“我说辛焱啊,小姑娘家家,怎么又在玩那种粗鲁的乐器。”
中间一道是中年女性的声音,带着点虚伪的笑意,语气里满是“为你好”的意味:“辛焱啊,你妈妈说了,让我有空多教教你绣工。呵呵,这叫雅趣,什么时候到阿姨家里来?”
最后一道声音满是不耐烦,像被打扰了清静的呵斥:“吵死了,别在路边弹琴啦!要是非弹不可,也弹点上得了台面的曲子行不行?”
派蒙气得脸都红了:“这、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根本不是人话吧!”
北枳捂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火气:“我感觉我的火气已经腾腾腾的冒上来了……”
莫娜也跟着叹息一声,眼神里满是复杂:“唉,这些人……”
万叶依旧沉默,只是看向辛焱的眼神里,担忧更浓了些。
派蒙越想越气,忍不住虚空跺脚:“啊———!气死我了!你干嘛不骂回去呀,你的摇滚精神呢?”
辛焱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都这样了,你还笑!”派蒙愣住了,忍不住吐槽,“不生气吗?”
“辛焱缓了缓气,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有些话听一次冒火气,听一百次可就气不起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派蒙。”
她的眼神柔和,被维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被她这么一说,派蒙反而愣住了:“诶……?”
辛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眼神里带着笃定的光。
她上前一步,对着中间那扇门扉上的女性身影,语气亲昵又熟稔:“吉祥阿姨。”
门扉里的女性身影明显一顿,随即传来惊喜的声音:“欸,阿姨等你回音呢.这个周末我刚好有空…”
辛焱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狡黠:“阿姨,别光顾着我啦,你家炉子火没关上,头还炖着汤吧?唔…你看,都焦了。”
吉祥阿姨的声音瞬间慌了:“哎呀呀,这怎么得了!”
话音落,门扉上的身影急匆匆地转身,随着微光暗下,彻底消失了。
辛焱又转向最左边的门扉,对着那个中年男性的身影,故意提高了声音,带着点着急:“竹叔,小竹又在外头玩泥巴了!哎呀!你不是说了让他别这样吗?”
被叫做竹叔的影子猛地一愣,随即爆发出火冒三丈的吼声:“啊?这混小子又背着我出去干这事!看我不给他一顿好打!”
说着,身影也急匆匆地转身离去,门扉的光随之熄灭。
最后,辛焱转向最右边的门扉,对着海伯的影子,语气里带着点讨饶:“海伯,对不住,我换个地方就是。不过您听这曲的品味啊,可得赶赶时髦哦。要知道,就连璃月港最有名的角儿,都喜欢听我这不上台面的曲子呢。”
海伯的影子明显僵住了,语气里满是惊疑不定:“你说什么?还有这事?你…你可别骗我啊!当真有些事?不成,我得出去问问。”
说着,影子也转身消失在门扉后。
三扇门扉的微光彻底熄灭,周围的阴森感似乎也淡了些。
莫娜看着空荡荡的门扉,喃喃道:“消失了……”
辛焱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你看,适当的话术,自然的笑容,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万叶挑了挑眉,手指轻轻叩了叩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既然如此,摇滚精神又该用在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