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上的符号太陌生了,不属于我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莫娜眼瞳里满是困惑,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荧闻声凑过来:“北枳的日记本,也是这种文字。”
辛焱虽然也看不懂,但道:“管它是什么文字,先摊开看看再说——总不能揣着谜团往前走。”
展开的瞬间,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方块字骤然泛起一层朦胧的银白微光,在众人注视下缓缓流转、重组,最终化作了提瓦特大陆通用的规整字体。
“呀!字自己变清楚了!”派蒙猛地飘到信纸正前方,逐字念道:“致崇山:最近的生活可还安稳?天气转凉,多添厚衣,不要忘记…这是关心人的信?”
“落款是…林朝绪,听起来都像璃月人的名字呢。”莫娜指尖在信上快速划过,“像是封寻常家书,林朝绪在问她弟弟林崇山一家的近况,还说近期要回国,想和家人聚聚…信里还提了个名字,南靖文,是她丈夫。”
辛焱挠挠头,脸上露出几分茫然:“我知道的人里,没有叫这几个名字的。”
“还是没头绪,这些和北枳有关系?”派蒙歪歪头,分明是北枳的幻境,却到现在还没看出关联性。
荧定定心神,声音沉稳:“幻境不会平白出现这些,继续向前走,或许能找到关联。”
不多时,万叶拾起一封折叠整齐的信:“这封是…南靖文教授写的推荐信。”
“推荐信?”派蒙立刻飘过来,脑袋凑到万叶手边,“推荐谁呀?是不是和刚才那封信有关?”
“林崇山。”万叶轻声念出,语气里带着几分思索。
派蒙掰着手指算起来:“林崇山是林朝绪的弟弟,南靖文是林朝绪的丈夫,也就是说,他在举荐自己的小舅子。”
辛焱摊了摊手,肩膀微微垮下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人情往来吗?在外面混得好,回国帮亲戚搭个线,没什么特别的啊。”
莫娜也颔首附和,指尖轻点太阳穴:“从字里行间看,南靖文在学界声望不低,帮小舅子谋份差事,确实是寻常的亲戚帮衬。”
菲谢尔正抬手整理鬓发,准备开口发表皇女的见解,摆姿势时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却狠狠踢到了一块硬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胆何物,竟敢阻挠本皇女的庄严宣言!”她猛地叉腰,眼眸里闪过愠怒,随即弯腰拾起那东西。
是本封皮泛黄卷边的旧日记本,边缘还沾着些暗褐色的痕迹,几页纸被撕毁后又草草粘连,留下一道狰狞的裂口。
万叶一眼认出:“这是,那本日记。”
那本带他们进入幻境的日记。
派蒙小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这是北枳的私人物品啊…直接打开,会不会不太好?”
万叶沉默片刻,眸色深沉:“她先前的反应,大概是不会计较我们的举措…若这日记里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便由我来担这份冒犯之过吧。”
就在万叶指尖触到日记封面的瞬间,走廊尽头的光突然炸开,如同惊雷划破夜空,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墙壁上的光影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纷纷抬手捂住眼睛。
等眩晕感散去,众人已站在一间铺着淡粉墙皮的房间里,窗外正飘着细密的小雨,雨丝“沙沙”地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将窗外的景致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灰绿。
“这里的桌椅都好矮啊…”辛焱敲了敲窗边的小凳子,“看着像是给小孩子用的。”
“怎么又突然换地方了…” 派蒙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小脸上满是晕眩后的茫然,目光一转,落在万叶手里的日记上,立刻打起精神,“不管了不管了,先看看日记里写了什么!”
接收到派蒙急切的目光,万叶缓缓翻开日记。
他压低声音,轻柔地念道:“哥哥在写日记,他也给我一个本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我的生活很无聊……”
众人围在一旁静静听着。万叶继续往下翻,中间的日期断断续续空了好几页,剩下的几篇字迹稚嫩歪斜,零零碎碎记着日常,翻到后半本,便全是空白的纸页,连半点墨迹都没有。
“北枳的日记…好奇怪,感觉跟她没关系啊。”派蒙挠了挠头。
万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尖一顿,迅速将日记翻回封页,封皮内侧那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地映入眼帘——“林北枳”
林北枳,铃木北枳,很难不叫人多想。
这时,窗外的雨突然越下越密,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原本纤细的水痕瞬间汇成细细的水流,顺着窗沿蜿蜒而下。
下一秒,房间角落的木椅上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虚影,一个细瘦的小女孩缓缓显现。
她穿着简单的布衣,头发枯黄干涩,用皮筋扎在脑后,正攥着彩色铅笔,低着头在纸上一笔一划地涂画,小肩膀微微耸动,动作带着孩童特有的认真。
“诶,有幻象。”派蒙的注意力瞬间被牵走。
众人顺着看去,万叶瞳孔骤缩,她实在是……和北枳太像了。
显然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莫娜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那个小女孩,是不是长得有点像北枳?”
何只是有点像,除了头发是黑色,带着点营养不良的焦黄,其他地方看,活脱脱的一个幼年北枳。
此时,响起了脚步,一个扎着马尾的成年女性走到小女孩桌旁,躬身柔声问:“哇,北枳真厉害,有认真地在画自己的一家人呢!可以给老师介绍一下吗?”
小北枳停下画笔,点了下头,指着画挨个回答:“这个是姑妈,这个是姑爸,这个是哥哥,这个是我…”
老师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眼底的笑意更柔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枯黄的头发:“北枳这样一指,老师一下子认出来啦,可是你为什么没画爸爸妈妈呀?”
小北枳的指尖抠着画纸边缘,半天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他们…他们要陪弟弟,没时间管我。”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光影突然一阵晃动,小女孩和老师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敲在玻璃上,也敲在众人的心上。
“秘境里的幻象,本该是取自我们的过往。”莫娜先打破沉默,眉头却拧得更紧了,“北枳的幻象,理应和提瓦特有关才对。”
只是这场景太过陌生,既不是蒙德的民居,也不像璃月的院落,更不是稻妻的宅室,完全不像提瓦特大陆任何一处的景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