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躯壳会解脱药罐和空房,我从婴儿床再走回光芒。
人生的尽头是什么呢?
是熬不过深夜一次一次握着尖刀想过的终结?
是手腕上一圈一圈缠绕着的手环?
还是同乡的伙伴传来的父亲在yu中自s的消息?
宋亚轩无数次问过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而他一直都苟且活着,偷偷将自己藏在F市。
他想起父亲chubin那天,寥寥几个亲友站在身边,敷衍说几句安慰的话,脸上没有一丝悲痛神色。
而他也没有,他只是呆呆站在细雨中,手里捧着无几分分量又似乎万般沉重的牌位。
那天的风好像很大,又好像还开着太阳。他都忘了,他只是迷迷茫茫待在W市几天,料理了父亲的后事,又匆匆北上,重新回到F市。
像是走了一趟命运的过场,就当故人已自由飞翔。
而宋亚轩再次问自己“人生的尽头是什么”的时候,是再次收到刘耀文的微信。
静静躺了多年的置顶头像在某个夜间亮出一个艳红的“1”,宋亚轩欣喜点开。
[下个月我结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你说一声。]
[轩轩,我终于还是妥协了。]
发这段话的时候,刘耀文喝多了酒。明明该是开心的时候,他却抱着朋友大哭说,“我还是等不到那一天。”
等不到当年的喜欢瓜熟蒂落,熬不住现在的生活孤独迷惘,终于找了一个似乎没什么不妥的人,选择妥协。
宋亚轩看到那几行话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知道了。]
想说恭喜的,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满心希望他一切都好,却又不甘他同别人好。
在刘耀文jiehun前一天,宋亚轩约他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正是自己在F市开的那家,名为“初遇”。
“好久不见。”宋亚轩端着自己做的柠檬茶递给刘耀文,然后坐到他对面。
“你一直都在F市吗?”刘耀文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突然开始悔恨,原来不是宋亚轩走远了,而是自己没去找他。
如果自己可以,多在人群中驻足几眼,是不是可以早些再见他,是不是两人的结局,就不是这般破碎模样。
“回过W市一趟。”宋亚轩笑了笑。
刘耀文忘了言语,他盯着宋亚轩仿若从未变过的脸发呆出神,不觉间喝了一口捧在手心中加冰的柠檬茶,又被酸涩地浑身一哆嗦。
“我以为你……”刘耀文回过神来,杯子外壁的雾水在他的掌心打着滑,手中的东西险些落地,“我以为你走了。”
走去了很远或者很近的地方,但从未想过会是这里。
“你以为。”宋亚轩垂下眼帘,有苦涩涌出,在眼眶徘徊,“总是你以为。”
“刘耀文。”宋亚轩突然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刘耀文,“如果当年……或者这些年,你可以好好问我一句……是不是对你有感觉……是不是喜欢你……是不是……”哽咽打断了话语,眼眶间的晶亮倏地落在反着光的桌面上,溅得两人的心抽搐着疼。
“如果你能好好问一句……”宋亚轩用手掩着眼睛,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他是个极度自卑自闭又不肯多向前哪怕半步的人,他只是希望眼前的人当年可以稍微主动一点,只要一点。或者在近几年,主动给自己一句问候,他或许都可以,选择奋不顾身,飞奔着闯进他的怀里。
可是现实是什么呢?
是一张鲜红又带着刺骨凉意的喜帖。
刘耀文垂下头,不敢出声。懊恼与悔恨使他的指甲几乎穿破拳心,然而又无能为力,两人明明尽在咫尺,却又仿佛隔了时间与空间的千山万水,遥遥相对,触不可及。
两人就这般静静对着,坐了许久许久。
直到柠檬茶里的冰块全部融化,杯壁上的雾气也全部蒸发,行人不断换着模样,街道亮起了灯光。
宋亚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微鼓起的信封,推到刘耀文面前。
“本来明天打算去你的婚礼的。”宋亚轩语气平淡,“但是家人来电让我回W市一趟处理一些我爸的后事,所以去不了了。”
“你爸……”听到后事两字,刘耀文心一颤,他从未了解过宋亚轩的家事。但是父亲,自然是特殊的存在。
“他前些年过世了。”宋亚轩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东西,就是我的贺礼了。”
“你……”宋亚轩眼睛眨了两下,“你结婚后再打开吧,毕竟它本该明天登场的。”
“好。”刘耀文点点头,简单的动作僵硬无比,仿佛肩上的头有着千斤重。
“那我们……”宋亚轩站起身,腿麻地些些打了滑,他扶着桌子,脸上笑容灿烂无比,“再说一声再见吧。”
隔了一张桌子的刘耀文本欲上前扶宋亚轩一把,手中的“贺礼”却啪地掉在地上,他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见宋亚轩扶着桌子站好了,便弯下身捡起“贺礼”。
“再见。”
不知为何,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刘耀文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宋亚轩了。
“你还会回来吗?”他又急急问了一句。
卡文
未完待续
请勿上升
全部私设
1971字奉上
拜拜
“谁知道呢。”宋亚轩无所谓地耸耸肩。
简单收拾了一下咖啡店,原本便有些昏黄的灯光全部黯去,卷帘门“哗”地一声落下,“初遇”打了烊。
宋亚轩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F市的五月,还未开始热呢。
五月的夜空,有多少颗星星呢?
宋亚轩站在大树底下一颗一颗地数,数了一遍又一遍。
他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缓缓摇晃着,“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下台的风,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淡淡哼唱完一整首歌,宋亚轩再抬头看一眼夜空:
今晚的星星,应该会再多一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