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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眼》下

文轩:玫瑰花泡沫……

热闹的婚礼热闹只是寻常,热闹后的冷清也并无异常。新娘一个人去了浴室卸去繁重的发饰与厚重的妆容,刘耀文在床边坐立难安,手一摸裤袋,正好掏出一直藏着的……宋亚轩的所谓“贺礼”。

火红的信封打开,抽出便见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那年学校樱花开时拍的,稚嫩的少年穿着衬衫站在樱花树下,一个笑里藏着羞,另一个笑得傻气。刘耀文看着照片,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再回忆起少年时候,已隔了穿不透的云烟与踏不过重墙。但他仿佛还能看见当年那个小心又疏离的宋亚轩,他抽烟的模样,逗猫的模样,醉酒的模样……亦或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浴室突然响起的水声使刘耀文身子一颤,照片飘然落在地上,下面是一张信纸。

不知道为什么,刘耀文竟不敢打开,他的手疯狂地颤着,颤得拿不住信纸。

他跪坐在地上,捡起照片,小心摩挲,似乎是在拭去上边沾染着的灰尘,然后放进西装xiongkou上的内兜,瞬时觉着心头都是滚烫炙热的了。他再捡起信纸,明明不知里边内容,但他却极度不安。信纸的一角被他捏到几乎要破掉,他咬着下唇,深吸好几口气,才假装平静地打开:

[成为新郎的刘耀文,你好啊。

不知道你的新娘是谁,但是也要一起说一声恭喜。

恭喜!]

工整的字迹,干净清隽。

[我其实无数次想过我们再见时,会是什么模样。会微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还是尴尬地看着彼此,然后假装是陌生人擦肩而过。只是我没预想过,是因为你结婚的消息。你说好不好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不结婚呢……我竟然没想过……你又不是我。]

刘耀文握着信纸的手又紧了紧,他的下唇已经渗出鲜红,但是他仍然不以为意。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人生,要好好过呀,和她一起。

尽管觉着在你新婚的时候,说接下来的话会有些不好。

但我已找不到更多的时机,去和你说这些了。

所以……不要怪我。]

浴室的门被打开,新娘穿着精心准备的睡衣站在门边,“耀文,你去洗漱吧。”

“好。”信纸在门打开的瞬间被刘耀文塞进了裤兜,他茫茫然站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顺便带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盒烟。

走进浴室,刘耀文背抵着门将其关上,然后身体suanruan地滑坐在地上,抽出一根烟,点起。

烟气弥漫,冷泪盈眶。

刘耀文将信纸掏出,再次打开。

[刘耀文,再见了。

最后一次说,再见了。]

刘耀文的唇颤抖着,他浑身都颤抖着。

信纸上的字迹因着泪水模糊,却又字句清晰无比。

[我已无余生,但往前算的小半生,风雪平淡、四季冷暖皆是你。

若有来生,我不想只匆匆看一眼,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

可是今生,我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

写下这些字,已经用尽我全部力气了。

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再苟且度过余生了。]

字迹仍然干净清隽,刘耀文似乎能想象宋亚轩写这些字时,脸上仍是无喜无悲,仿佛所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平淡无奇。

[再见了,我的少年。]

最后一行署名:宋亚轩。

刘耀文用最后的理智,将信纸小心叠起,和照片一起放在胸口的内兜。

只是滚烫炙热的心,却早已凉的彻底。

他脱去外衣,工整地叠好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打开淋浴喷头,抱着头失声痛哭。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崩塌,过往啊,青春啊……都随着这封信被残忍卷走。奔三十的人,像初生的婴儿般,哭得仿若世界皆与自己无关。

“宋亚轩……宋亚轩……”他不断呢喃,“轩轩啊。”

“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很喜欢。可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语言变得支离破碎,刘耀文也已经被信上的内容激得粉身碎骨。

和最合适的人的新婚之夜,却是和最喜欢的人诀别之时。

刘耀文静静躺在漫着水的地板上,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逆着光看着自己,发丝被空调的风吹起,柔软而又倔强。

“我能参加他的葬礼吗?”

隔了一周,风和日丽,五月的天开始升温,刘耀文一个人坐在窗边,拨通了贺峻霖的电话。

“他应该不想让你看到,他走时的模样。”贺峻霖的声音异常沙哑,许是也和刘耀文一般,哭了好几宿。

“那你可以帮我带句话吗?”悲伤的情绪被强忍着,刘耀文淡淡说着。

“……你说。”

“来生,换我。刘耀文,注视你,等待你,期盼你,守护你,为你哭,为你笑,为你生,为你……死。”

挂了电话,贺峻霖将手机收回裤袋,对着眼前冰凉的mubei,和孤零零几束菊花,努力扬起唇角,“阿宋,你听见了吗。来生……你可要好好折磨他。”

严浩翔抿着唇角,将贺峻霖lan入怀中,五月晴朗的天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便是淅沥沥的大雨,伫立着的几人却始终一直站着。

马嘉祺哭得厉害,若不是身侧的丁程鑫拉着,他恨不得冲上前抱住那石碑。他满心自责着,这几年没多关心宋亚轩几句,多安慰宋亚轩几句。他觉着在宋亚轩打电话告诉自己,刘耀文马上就要结婚的消息时,他就该冲到F市,片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而不是因着他平静的语气,以为他是彻底释怀了,直到夜半收到宋亚轩说“再见”的消息。

而李天泽始终沉默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当年宋亚轩说通了自己的心意,使他开始直视自己从年少时便开始的喜欢,而他却没有救回这个对着自己的喜欢而死心塌地的人。敖子逸站在李天泽身边,眼眶通红,他默默道了声“谢谢”。只是,再多的谢谢,三寸土地下的人却再也不能听见。他犹记得刘耀文拍着自己的肩膀,微笑着说,‘子逸,你要勇敢呀。’可是这人,却最勇敢,也最懦弱地,选择了死亡。

人生的尽头是什么呢?

大概也是摆脱药罐与空房,永远与冰凉的墓碑相伴。

曾经的挚友都围绕在身旁,怀念着当年模样。

然后从光芒,重回婴儿床。

往后的刘耀文,便是因着一份责任而生活。

日子单调再无波澜,偶尔在夜深时再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与折皱的信纸,反复看着摩挲着。

他还在一年校庆时重回了Q大,走过他们一起上过课的教室,一起拍过照的樱花树,一起抽过烟的路边。不知为何踏进了学校门口的照相馆,窗上便贴着摇摇欲坠的,和藏在xiongkou内兜里一样的照片。

他驻足了许久,直到店主路过他身边,惊呼了一声,“是你?”

刘耀文转过头。

“你就是这照片里的另一个人吧。”店主笑得和善,“还是第一次见你。”

刘耀文点点头,礼貌地说,“你好。”

“那这个人呢。”店主指了指照片里的宋亚轩,“今天不是你们Q大校庆吗,他没来吗?”

“他啊。”刘耀文看向很远的地方,“他回去了。”

不是走了,是回去了,回去重生的地方,等着自己。

“我当年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看起来真般配。”店主抱着手臂,又重新端详了几眼照片,然后想起什么,慌忙解释一番,“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我们是一对。”刘耀文笑着说。

是啊,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多般配,怎么能……不是一对呢。

“我就说嘛。”店主终于平稳下来,“他当年来冲洗照片的时候,捧着手机跟捧着宝贝似的。我那时就想啊,他该是有多喜欢你,才连照片都这么爱不释手地舍不得放下。”

“我也很喜欢他。”刘耀文扬起唇角,“很喜欢很喜欢。”

“这样真好。”店主的语气里带着向往,“你们一定要好好过。”

“谢谢。”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张照片里藏着的故事。

刘耀文踏着夕阳离开Q大,坐着动车回到F市。

一切都仿似没变,又仿似全都悄然变了模样。

青春仿佛从来没有结束过,因为记忆里的少年,一直留在记忆中,音容笑貌,全是初见时模样,哪怕自己已白发苍苍。

人生长河,本就充满巧合与偶然。

后来,刘耀文又一次遇见了,那个说自己手链是出自他手的精灵般的男人。

这一次,是他端着手中的柠檬茶坐到了那人的对面,“您好。”

他抬头,先是看见了他手腕上因着年岁不再亮着光泽的手链,然后才看清他的脸,“真巧,又见到你了。”

“虽然和您不熟悉,但是您说这手链是您做的。”刘耀文顿了顿,“我很抱歉,没有守护好那个让您做手链的人。”

陈泗旭怔了一下,随后便摇摇头,“没什么可抱歉的,人本就有聚散离合。”

“他离开了。”刘耀文抿了一口柠檬茶,“去了天堂。”

陈泗旭既是做首饰的匠人,也是写故事的作者。八个字,已然感同身受,不觉间溢出几滴泪水。

“他和我说过,这条手链的主人。”陈泗旭用指尖拭去泪水,“他说那是如同仙子一般的人,叫他喜欢了快两年……以后还会一直喜欢。”

刘耀文垂下头,原来,那时候……他便已喜欢自己快两年了。

他以为的初见,原来不是真正的初见。

宋亚轩对自己的喜欢,原来远远超出自己以为的那些喜欢。

可是故事不会重演,结局不会改写。

他何时又能,回到最爱的人身边。

拉线——————————————————————————————————————

《文轩:玫瑰花泡沫…》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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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最后一次

看完的报数

哭了的报数

我已经缓不过来了

没想到自己能写这么虐

好啦

和大家说再见啦

给位读者们

可不可以去支持一下我其他的书

如果喜欢像《文轩:玫瑰花泡沫…》这样的虐文

可以去看《翔霖:海岛的冬天…》

差不多

不过那篇是HE结局

中间会很虐

其他的书如果觉得好也可以看看

我会主更《翔霖:海岛的冬天…》

其他不定期更新

大家再见

3477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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