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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神戏一

夜幕逐渐铺盖着天空,黑暗之中逐渐冒着阵阵凉气,令人头皮发麻,外面微风在吹,仿佛有双空洞的眼睛在盯着佩玲。

这是南村的仓库里,村长把张书瀚和佩玲安排在这里歇息。窗户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让佩玲想到恐怖片里,开棺材的声音,她身体逐渐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不敢凝视黑暗。

等她小睡一会儿,睁开眼睛,雨水仿佛失去生命一般僵硬地从天空坠落下来,窗户发出了更大的声音,好像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佩玲急忙抑制住自己的想象。

寒气仿佛把灯光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月亮连微弱的光也发不出来,黑夜一直延伸在角落里。

雷光霹雳,让勉强入眠的佩玲,怎么也睡不着了,雷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眼睛上,她梦魇一般吓了一跳。坐了起来,烦躁地抓了抓脑袋,雷光突然又闪了出来。昏暗的房间里总算闪出些光亮,佩玲往窗外看了看去,浓重的黑夜,不仅洒在了天地之中,连雨水也是浓墨的黑,如同血液一般,滴滴哒哒,坠落在屋顶,又哗啦啦滑下来,好像上面又尸体一般。

雷光再次响起,这雷一亮,照耀了天地,一旦不亮,世界突然又进入了黑暗。佩玲实在想休息,打算捂住耳朵,将就着就睡了。可是下一道雷光又亮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在自己床头位置,有一双毛茸茸的脚,脚趾是是黑色的,往上看去身上全是毛茸茸的。

这是一只猴子,用一双红色的珠子静静地看着她,嘴上的獠牙,还挂着许多血迹。佩玲吓了一跳,赶忙翻下床去,雷光消散,黑夜再次笼罩着她,她什么也看不清,但她知道她房间里有一只猴子在死死地盯着她看,她赶忙后退,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雷光再次乍现,猴子的影子打在了地上,佩玲不住地颤抖着,连呼吸都不敢,让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再次进入黑暗,佩玲抱着头什么也不敢看,雷光乍现,她看到影子越来越近,在她左边的床也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它是不是靠过来了!佩玲不敢想,赶紧闭上眼睛,好像猴子将她死死抱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弹。

这些不仅猴子的影子越来越近,连呼吸声也越来越近,仿佛在寻找着佩玲在哪儿,雷光再次闪现出来,猴子的影子已经就在她眼前了。佩玲感受到自己头皮被什么毛发蹭了蹭,重重地一声喘气,将她吓得一激灵,抱着头屏住呼吸。一滴粘液掉在了她粉色头发上,佩玲赶紧将自己的双腿抱住,不住地颤抖着。

时间流过好一会儿,雷光依然在闪,血墨色的雨也依然在下,影子却也消失不见。佩玲见没什么动静,也不敢抬头看,生怕那猴子就在她头上看着她。

时间再过去了一会儿,雨停了,雷也不闪了,佩玲终于放开了抓住脑袋的手,手上,手臂上,身上,全是冷汗,但是恐惧并没有消散。在确定没危险之后,佩玲终于大叫了一声。

“啊!”

张书瀚闻声赶来,他就在仓库的另一个小间里面,听到佩玲在喊,裤子也没来的及穿,就立马跑了过来,查看情况。

“佩玲!”

“张书瀚!”憋了那么久都没敢哭出来,见到张书瀚那一刻,她哭了出来,哭的是那么惊天动人。

张书瀚主动过去抱住佩玲,他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肩膀。在安慰佩玲之余,张书瀚警惕地看着周围环境。

“怎么了!”张书瀚确认了周边没什么危险后,询问起了佩玲。

“有...有只猴子!”佩玲用手指着床头的位置,示意张书瀚往那边看。

“没事了,没事了。”张书瀚安慰着佩玲。

“你他妈怎么才来,吓死我了。”佩玲不住地哭喊着,还往张书瀚身上使拳头。

“我错了,你不是才叫我吗?”

“你他妈今天为...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气死我了。”

“我不是为了咱们安全着想吗?鬼知道那秆乔杉木有什么目的。”

“你还狡辩!”

“好啦好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银白色的月亮洒在地上,才下过雨,到处都有知了凄切的叫声,夜晚的香甜也弥漫寰宇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谧。民本村没有城市里的灯火通明,暗淡的萤火虫在隐约中闪烁,仿佛在述说着民本村的故事。

夏夜的风儿,

一阵喧嚣后,佩玲哭累了就趴在张书瀚身上睡着了,喧闹的夜晚也就此进入了宁静。张书瀚仔细将佩玲盖好被子,裹在床上。看她睡的香甜,张书瀚靠在床头看着佩玲。

“猴子在你床头你也能睡这么香,真勇敢啊。”张书瀚说着,笑了笑,拿手指关节抚了抚佩玲的鼻子,心中充满爱怜。

雨后的夜晚,空气正当清新的时候,张书瀚坐在门外的门槛上,仔细关好门之后,点上了一颗烟,他不想睡着的佩玲闻到烟味飘来,占有了这新鲜空气。他也不是厌烦这新鲜空气,实在是喜欢的很,在每次雨天后,他都喜欢点上一根烟。新鲜空气吸多久也就没什么新奇的了,抽上一根烟,也是为了对这空气多一份新鲜感。

雨不再哗哗地往下坠落,但是房檐上的雨依然在一滴滴地往下掉,月亮圆圆的很明亮,却也穿不过这些透明的液体,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张书瀚总觉得这些雨水像血一样往下淌。

房檐上一阵唦唦声响起,引起了张书瀚的警觉,不过也没太在意,农村总是生机勃勃的,有些动物作乱,也不奇怪。

“还有耗子呢。”

张书瀚在自己家里就经常听见老鼠的各种响动,偷东西啦,到处乱窜铺窝子啦,都不算是奇怪,小时候他很害怕,但是现在想来,真是幼稚,被几只耗子弄得紧张兮兮的。

对啊,张书瀚长大了,他不由地想着自己长大以后决心到民本村来,是为了什么呢?他太久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初心了,只觉得听到民本村这个地方,他就充满了斗志,决心过一过不属于平凡的人生,说不定还能写下些历史,像是张骞出使西域,开通丝绸之路那样,留下一段传奇历史,写进教科书里。

“怎么描述呢?郑和下西洋,张书瀚考察民本村,哈哈哈。”

张书瀚抱着头,不住地想,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啊,平凡的生活收到了召唤,艰难的路上遇上一个女孩儿,自己拼了命保护她,张书瀚无数次幻想自己的英勇行为,还曾想象有人拿手枪对着他的脑袋,让他跪下来磕头,他会铁血地宁死不降。可是今天马婆子的行为算怎么回事儿呢?他仔细想想这事儿的性质,觉得自己所做也不是那么罪恶,因为马婆子并不拿枪对着他,他也不害怕那些个村民,所以这事儿顶多算是自己愿意跪下。

“田园,等我回来,我要好好给你讲讲这民本村多操蛋,不可理喻。”

张书瀚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好兄弟田园,这是他唯一的朋友,日本人看不惯他流氓样,这会儿他理了个寸头,不再邋遢,也全是为了田园在朋友面前不太丢人。他还回想起来,田园告诉他,田园母亲生病得了癌症这会儿,不由有些汗颜,将心比心论起来,这事儿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比田园好些,不定就一蹶不振。

“田园啊,田园。”

张书瀚抽掉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进了下雨形成的水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就在这时候,头上老鼠跑动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老鼠成群结队地在屋檐上跑来跑去,动静越发的大。直到一具尸体从屋檐上滚落下来,掉落在水坑里,溅起来的血水全都喷向张书瀚的脸上、身体上、手上四肢上,他瞬间双腿瘫软,一下瘫坐在地上。

尸体瘫软的尸体看起来异常可怕,那不像一具尸体,是一坨烂肉,掉在水坑里,上面的肉弹了几下,那双凸起来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尸体张开她没有气息的嘴巴,吐出一节自己的肠子出来,好像哀怨地控诉着张书瀚。脖子弯曲成了一种不正常的方式将脑袋锤在地上,手脚瘫软在地,从尸体的下半身还喷出一段肠子出来,像是婴儿做的鬼脸,倾泻出来,泡在水坑里。

张书瀚来不及想这是谁,惊恐之下,他哀嚎着,只想找个地方躲进去,似乎背后的尸体正拖着自己的肠子,嘴巴里“呜呜”地叫着,正在快速地爬向他,他不能再慢了,再慢就逃离不开了!

“开门!开门!妈的!”张书瀚哭喊着。

他使劲敲打着门,这门死活不肯开,几次都摔倒在地,脚下打了几个滑,又爬起来想办法将门打开,他终于发现,这个门是拉开,就算全身瘫软,他也股起劲将门拉开,用力过猛,导致他最终踉跄地摔倒进屋。

佩玲终于被他吵醒,起身查看,发现张书瀚瘫倒在地,双手还用力顶着门,不让外面的女尸追进来。

他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胸腔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大口喘着粗气。抵门的手越用力,颤抖得就越厉害,瞳孔放的比戴了美瞳都要大,鼻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来,额头,背后,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像是被冷水泼过。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气。

“你怎么了,张书瀚。”佩玲见状,赶忙冲过去询问情况.

“你别出去,等天亮再说,等天亮再说。”张书瀚见到佩玲前来,紧张的情绪平缓了些,抵住门的手也松开了,他终于意识到,那只是一具没有任何威胁的尸体,想来佩玲如果现在看到尸体,可能会有心里阴影什么的,便有意隐瞒着门口有一具尸体的事儿。

有关于死人的事儿,张书瀚看过无数次电影情节里都会出现,可电影毕竟是电影,当一具真实的尸体摆在面前的时候,他麻木了,恐惧了,也狼狈了。他想起来田园曾经告诉过他,要练就一副有力量的身体,首先他得增肥,然后再健身,事实上,张书瀚这几年的素质锻炼,也就处于肥胖阶段。真正强悍的身体与心灵,这段路他才开始走,也许得等到他结束冒险的时候才真正强悍,也许他像狼一样,这次经历过,下一次就不会再害怕。

张书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在自己脑子里,自己一直是碰见枪子也敢迎难而上的英勇角色,像史泰龙那些硬汉一样的角色。自己怎么了,下跪?恐惧?他疑惑了,自己的那份勇气呢,就算现在他浑身颤抖,心里还是燃着一团火焰,一份斗志,为什么当不可理喻的事情到自己面前了,这些东西全部消失不见了呢?我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纸老虎,伪君子?多少困难在前方?自己仅仅见了冰山一角,就魂飞魄散了!

“喂,你不用这样吧,怎么了,我们是战友啊,有什么你就告诉我啦!”

佩玲抓住还有些许颤抖的一双手,认真地看着张书瀚,手上还一直摸着张书瀚的头,像摸小猫小狗一样,原来这个男人也没有自己像的那样强悍不可撼动,佩玲顿时感觉自己和张书瀚的差距,没有像一条银河一样的鸿沟。她想起,小时候对高年级的同学很崇拜,总是这个哥哥,那个姐姐,都很厉害,等自己到了他们的年岁,就发现原来都是普通人。她现在就是想原来张书瀚也是个凡人,这样佩玲反而更加舒服些。

“天亮再说,天亮再说。”张书瀚重复着这一句话。

“那你缓缓吧。”佩玲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一脸担忧地看着张书瀚。

“好。”张书瀚深吸几口气,勉强扶着墙站起来,扶着墙的手,还是不住地颤抖着。佩玲见状,感觉赶过来扶着他在床上坐了下来。

“佩玲”张书瀚还是紧张到,嘴巴也合不拢。

“有!”佩玲笑着说。

张书瀚也笑了笑接着说。

“你决心来这里,一定有自己的初心吧。”

“讲讲吧。”

“我啊,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是个小混混,你明白,就是那种在学校门口抢别人钱的那种。”佩玲摇晃着双腿,有些害羞地讲到。

“你还是这种角色。”张书瀚放松了些,嘴角也能笑出来了。

“对啊,有一次,我看见我朋友,一个男的,威胁一个小孩儿,让他把钱交出来。我当时看到他啊,走向小孩儿时候的背影,我当时就在想着,那是强大的人吗?”佩玲说着话,将头偏向张书瀚,询问着他的意见。

“强大的人吗?”张书瀚,点起一根烟,虽然点烟的手依然还在颤抖着,但是明显心里放松了很多。

“是的,我朋友,对比于那个小孩儿,是一个强大的人,可是,如果强大的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会欺负弱者。我瞬间感觉,他走向那个小孩儿的时候,显得特别卑鄙,特别渺小。”佩玲安静地说着,双腿也不再摇晃,反而有些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那强大的人什么样?”张书瀚抽一口烟,递出一颗糖给佩玲。

“面对比他更强的人的时候,他不一定要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勇气,但是当弱者在他背后的时候,他不肯倒下,这是我认为的强者,一个真正的强者。我去四全留学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母亲得了癌症,虽然后来我没看到了,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强者,因为她儿子在她身后,她不肯倒下。”佩玲将糖果在自己手上放了一会儿,等自己话说完之后,再将糖丢进自己的嘴巴里。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让自己也变成那样的强者是吗?”张书瀚提出了问题。

“也许吧,你呢?”

“我啊,我就比较虚荣了,或许也还没找到吧,我只是想像郑和或者张骞那样,写入史册,或者,成为他们那样的...强者?”张书瀚疑惑了,他曾认为自己的目标很确定,但是现在,他好像由于了,载入史册或者成为强者?可是,历史上没有人是载入史册才成为强者的,那都是政治手段,真正载入史册的,像朱元璋,唐宗宋祖,哪个不是以天下苍生计。我好像错了吧。

“你看,书翰的初心不在咯。”

佩玲笑了,好像照耀今晚各种不测的唯一安慰;好像黑夜里的阳光;好像沙漠里的绿洲,张书瀚想,更像的还是动画片里见过的,太阳上的那张脸,如此灿烂,实在令人如沐春风。

“那我再找找吧!明天早上,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村民的怒火哦,好好面对吧。”

“为什么?”佩玲不解地问。

“这是秆乔杉木给咱们找难题呢,我告诉你哦,门口有一具尸体,我刚回想起来,死的就是马婆子,跟我们发生了冲突,第二天早上像那只老鼠一样死了,他们能怪谁身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只会怪在我们身上的!嘿哟,可麻烦咯。”张书翰说着话,往床上懒洋洋一躺,仿佛轻松模样。

“像老鼠一样的尸体?那我们要跟他们辩解吗?或者,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人家地盘,外面就是悬崖,这里也就巴掌大的地方,看看再说吧,也能试探试探秆乔杉木那家伙什么态度,后面行事,也有个参考。”

“你好聪明!”

张书瀚明白,这傻丫头是故意不提自己刚才狼狈模样,给自己打气加油呢,从“强者”开始,佩玲对着自己笑了,张书瀚也对她笑了笑,料想可知,他曾经只有一个微笑对象,现在名单里多了一个,想来还是蛮不错的。

幕布解开,露出了温和的太阳,除了带给人们丝丝的温暖和能让他们看见这里的美丽,好像也没有特别的目的。但是民本村并不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小村子,藏在地窖里的魔鬼,伏在石头后面的污垢,躲在树荫地下的罪恶,都成了一桩有趣的舞台剧。

阳光是不屑于照耀他们的,太阳总是童话里扮演有爱角色的好东西,在人们的印象里,没有一只恶魔,没有一点邪祟,没有一块污垢是照耀在阳光下的。在太阳的洗礼下,一切地都变得不是那么恐怖。阳光总是只照耀人世间美好的东西,趴在荷叶上的青蛙,晒着太阳的小狗,还有哼着小调的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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