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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

神戏一

神谕日过后,杉木也送完了清单,熟悉了好些人,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和民本村村民的距离,又近了一步,民本村村民还是纯良的,想来自己做什么也不会太困难。这天,一个平和的天气,不热也不冷,这是春天中,最好的温度,许多人盼望的不是春天有多美好,就是期待能享受不热不冷的某一天。

杉木来探望自己选的讥魁怎么样。伏籍穿着一身黑色的粗素服,好似知道他要来一般,早早就在上次剃度的位置,坐在台阶上,用那双青蓝色的眼睛看着前方,等待着杉木。

“你好啊,杉木先生。”伏籍站起来和杉木握手。

“你好啊,伏籍。”

“这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特别是那条清心廊。”

“那我们去上面走走吧。”

“好。”

这条阶梯,通往民本庙的主院,上面就开了一道大大的门,让人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就聊起了天。

“民本村现在怎么样?”

“你才当讥魁多久,这么快就担心起来民本村。放心,好。”

“你给了我一个目标,让我想办法教化民众。”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从说什么起头呢?”

“嘿嘿,一花一草。”

“这怎么说?”

“先给你讲一个概念,所悟之人,皆为佛陀。”

“佛陀?”

“神明吧。”

“我以为这是禁忌。”

“你指的是聊神明吗?”

“是的。”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的,对于你来说,不是。”

“这倒是很有意思。”

伏籍推开一扇木门,邀请是杉木进到自己的书房里面,坐下之后,端来一壶水,两人要说的话很多,有水在正好,两人的谈话不至于浮躁。

“接着刚才的话说说吧,为什么在我这里神明不是禁忌呢?”一双青蓝色的眼睛率先鼓动起来。

“什么是神明?比如我们两个聊天,就有聊天之道,我们跑步就有跑步之道。”

“什么是道?”

“在一件事里面,寻找在自然中,正确的那条路,就是道。”

“有点难,我先记下来,我会参悟的。”

伏籍从桌子的柜子里面,拿出一支笔来,一字一句地写下刚才杉木说的话,认真地做了几个标点,标注出道这个字,还标注了它的解释。当然也只是标注杉木说的话,真正的意思,永远不在字面上,还要对比在自己的生活中,以前的和曾经的。

“我只是提出来这一点,让你有意识地去思考。”

“您的境界我想我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达到吧。”

“没有什么需要达到的境界。回到刚才你问的吧,从什么起头。”

“好。”

伏籍认真地拿出刚才记录的本子,记录起来杉木即将说的话。

“黑色足迹,你仔细想一想,要是有个范畴,那是什么的灾难?”

“村民的灾难?”

“不对。”

“动物植物的灾难?”

“你说的都涵盖起来呢?”

伏籍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思索一会儿,青蓝色的瞳孔,散发出严肃的光芒,他清楚这可不是儿戏,要奠定一条属于民本村,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道路。每一个环节都是不可儿戏的。

村民是什么?人。动物植物,这些东西是什么呢?能涵盖他们的东西,一定很大。想到这里,伏籍就想不出来了,比他们还大的,就是这个村子呗,涵盖了所有事物,伏籍仿佛有了答案,回过头对杉木说道:

“是这个村子?”

“是生命。”

“生命是什么?”

“现基础有的东西,能够跟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就叫生命。”

“第一次接触生命,概念很模糊。”

“生命本来词性是个名词,理解它深层次的含义,它就变成了动词。你想想你平时能够清晰地感知的事物,给我举几个例子吧。”

“村民们,桃花,还有太阳。”

杉木认为伏籍已经有所感知生命是什么了,原本太阳在杉木的眼里并不算生命,但是依照这个理解来说,太阳也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的事物,那么这也算是个生命吧,于是开口说道:

“这些都是生命,反面例子,就是房子,还有那些肉,动物是生命,那些肉不是。”

“我明白了,花开花落,它是生命;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它是生命;人生,人死,它是生命。”

杉木想了想,觉得“生命”这个词语不能简单解释,悟吧!越能扩大也越算是一件好事,“生命”也就丰富起来了。

“不能说对,总之花草树木,动物,人,都是生命。用你一生的时间,去感知这些东西。”

“我打算将花草树木作为起点,生命的涵义作为终点,当我觉得悟道的时候,我要出门去,与你饮上一壶酒。”

“好,我等着你那一天。”杉木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伏籍在本子上记录下来“黑色足迹是生命的灾难”,之后,带着杉木一起在庙子里面逛。这次他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好似之前的世界都蒙住了一团灰,现在被擦干净了。

风吹过花草,使它们左摇右摆;杉木说话的神情中,眼神不断的跳动;鸟儿时而被楼角闪烁的光吸引过去;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照耀出的世界,也不断变换着角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生命是个动词!

“伏籍?伏籍?”

杉木看着伏籍望着太阳,青蓝色的瞳孔中都反射了太阳温柔的光芒。他知道伏籍现在陷入了沉思,“生命”富有巨大的魅力,时刻吸引着伏籍的思想。让他现在神驰向往,游离在民本村各个角落;虽然人在庙子里,不能出来,但他的灵魂已经不能被困在民本村的庙子里了,甚至连时间都不能阻挡他飞跃的灵魂。

伏籍处在黑色足迹,这是他经历过的时间断,也是曾经罪孽的参与者,吃掉了自己的兄弟。

“你们不能吃他!你们这帮禽兽!我要安葬他!”

“你妈的别抢了!这是我兄弟!”

少年的眼睛,也是青蓝色的。

伏籍原谅了曾经的那个自己,生命嘛,动物的肉体可以吃,植物的草根什么的也可以吃;那么人的肉体也是可以吃的,都是生命没什么不一样。黑色足迹在自己的内心踏不出来任何足迹,也许伏籍的心也变成和黑色足迹一样黑;或者他真的看到了,生命的真谛。要是他能把这些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杉木一定会好好纠正他,错就错在,他没有说出来,他以为他想的和杉木想的是一样的,所以才会有“黑色足迹是生命的灾难”这句话。

“杉木,你跟我来!”

听到伏籍直接喊自己的名字,虽然他没有“杉木先生”这样的虚荣心,但是他意识到,伏籍此刻忘怀了这些虚妄的东西。

伏籍安稳地走过清心廊,杉木则还需要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心放入水中,平稳下来。走出清心廊,伏籍等了杉木一会儿,两人并行了,才开始往左边的走廊走去,看到一条阶梯;杉木需要将自己的长袍提起来,以免踩到自己的衣服。

他们来到主院的顶头上,伏籍用青蓝色的眼睛环绕四周,能够看到民本村的大体,有些躲在大房子后面的小房子,他是看不见的。这不是因为每个人的房子有大小的差别,视角的问题罢了。

伏籍用手指,指了指四周的高山坡说道:“杉木,我想你可以在这四座高山坡上,种上四颗桃树,你说呢。”

“为什么?”

“桃花会在春天,飘落出花瓣,如果放在低处,少有人看见,放在那四个山坡上面,就能让所有人都看见了!生命环绕在每个人的周围,生命的美好,应当飘荡在所有人的心尖!黑色足迹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意识不到生命!”

杉木回去之后,听从伏籍的话,果真分别种植了四棵桃树在四个高山坡上。嫁接好之后,等待它们开花,也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伏籍和杉木没有再见面,但是他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伏籍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参悟生命之类的,还有站在主院的顶上,用他那双青蓝色的眼睛,望眼欲穿,期待着桃花长出春天嫩绿的芽。等到长出嫩绿的芽,又开始期待它能长出叶子、等到长出叶子,又期待它能长出花苞。

杉木与伏籍是一样的,杉木误会伏籍明确了“生命”,想将这样新的思想文化,以这样的形式,传播到民本村的各个角落。他很期待,村民在春天的时候,风一吹,看到所有的花瓣随着风吹的方向,落入民本村。小孩子会跳起来抓住花瓣,跟他的朋友炫耀;青少年会用这些花瓣给心爱的女孩做成一个小帽子;妻子会拉着慵懒的丈夫,硬拖出来看桃花,说些小孩子捂耳朵的情话;老年人呢,杉木想了想,应该是杵着拐杖,向天空望去,拿着苍老的手指,数一数有多少花瓣落了下来。

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期待,玖都也很期待,她正有身孕,花开的时候,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吧。他会用自己的小手抓住掉入他襁褓的花瓣,开心地露出笑容,杉木也在,他会拿自己的手指逗乐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其乐融融。

多么令人向往,四株桃花承载着民本村的希望。

神明选择有经过的作为生命

刺眼的灯光闪烁在伏籍的眼前,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灯光,好似长了无数的眼睛,每一个里面好像都有一个小太阳,闪耀着让人不舒服的灯光。伏籍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这灯,一步步试探下去,生怕自己的手被烫到了。

伏籍从手术床上坐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周围,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有着许多他没见过的器械,蓝色的墙壁,上面镶嵌着四个箱子,里面存放着许多手术需要用到的东西,像是手术刀、消毒水、一次性手套之类。在房间的角落还有一台电视,伏籍不知道这是是什么,它的用处是可以观察到身体的内部情况。

伏籍感觉到很压抑,这个空间很小,看起来很封闭,铁门也是锁着的,他从来没有这种被关起来的感觉,仿佛自己变成了畜生。

顺着铁门看过去,旁边就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外面站着几个人,有的拿着医疗箱、有的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更重要的是,杉木就站在那里,实在是奇怪,这里到底是哪里?伏籍想到了“神明”二字,这可能是属于神的空间之类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间。

“你醒了,伏籍。”杉木隔着玻璃,对着对讲机跟伏籍对话。

“杉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伏籍脑袋有些晕。

“加大剂量试试看,我可不希望做到一半他醒过来。”杉木对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道。

“你要做什么?”伏籍有些不解地问。

“放轻松,亲爱的。”伏籍说着话,一边看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离开了这里。

不久蓝色的空间里喷射出一些白色的气体,伏籍感觉到世界变得很美好,蝴蝶仿佛就在他眼前转悠,身边开满了花朵,夜空就像白天一样,月亮换成了太阳,太阳旁边还开着许多星星,仿佛就在他眼前。导致他有些昏昏欲睡,赶紧进入他美好的梦乡。

杉木等待着伏籍睡着了,便带着这些人,打开铁门进入到里面,几个人配合着,杉木拿出手术刀,记录的记录,需要去盯着电视看的看电视。

杉木戴上一次性手套,戴上口罩,叹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对旁边的人命令道:“碘伏。”

紧接着旁边的人,先在伏籍的肚子上喷了一些碘伏,接着用棉签在他的肚子上涂抹均匀。看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推进来一个推车,上面放着六个蓝色的箱子,隔着近了,还能感受到里面冒出来的寒气。

紧接着在伏籍的肚子上划开一道

杉木小心翼翼地将手术刀放在伏籍的肚子上,从胸口的位置开始,慢慢往下划,直到肚脐眼的下面。这只是划开了表面上的皮肤,甚至毛细血管都没有伤到,一点血也没流出来,接着,旁边的人又在划痕上喷了些碘伏。接着手术刀落下,先是划开了一点他皮肤下面的肌肉,等到刀刃能够穿透他身体的内部的时候,再一次性将先前划开的划痕全部拉开。

等杉木将伏籍的肾脏取下来后,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从蓝色箱子里拿出一颗肾脏,蓝色箱子里装着的是心肝脾肺肾,每个器官都被保存的很好,都被冰包裹住,让它们保持新鲜。

每个人都井然有序地在伏籍的身上动手动脚,伏籍也察觉到有些异样,很明显这个药物的催眠效果并不是那么好,让他依然有意识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异变,恍恍惚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又被填满,如此循环。

伏籍再次睁开眼睛,他震惊地看着眼前杉木正在拿着另一颗肾,在他敞开的肚子里做着手术,一时间他说不出来话,多么奇异的一件事,有人正在自己敞开的肚皮里面做着什么,这太令人震惊了。

“杉木?”伏籍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哦,你醒了。”杉木失望地说。

“你在我身体里干什么!”伏籍愤怒地说道。

“嘿嘿,别紧张,我们只是实验一下,身体的排异情况。”杉木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来。

“你剖开了我的肚子。”伏籍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的肠子喷出来。

“你不认为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吗?你要杀了我吗?”伏籍压着气息说道。

杉木不说话,依然专心地做着他在做的事情,头也不抬,仿佛眼前的只是一堆模型一般,或者这些器官跟伏籍一点关系也没有。

伏籍被整懵了,他们在自己的肚子里面胡搞,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是什么情况!简直不可理喻!

“杉木你最好解释解释!”

“喔喔,小心你的肠子,亲爱的。”

伏籍愤怒地站了起来,他的肠子连接着他的身体,掉落在了地上,血淋淋的像是菜市场里挂着的猪大肠。还有他没没有做完移植手术的肾脏,也悬挂在他的大动脉上,及其不稳定,下一秒就要掉了下来。

“我的天啊!”伏籍恐惧地说。

他的肾脏本来就没有缝好,果然他一激动,就掉在了地上,似乎一团烂肉一样,蹦出一些血来。还有他身体里连接肾脏的大动脉,也在喷着血液,喷到了他的脸上。

伏籍害怕极了,一动也不敢动,甚至眼睛里都流出了眼泪,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伏籍试着走了几步,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只是尝试着走了几步,仿佛脚下都是悬空的,轻飘飘地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里,甚至连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肾也不知道,里面的肾薄膜都被破坏掉了,喷出一些淤血。

“杉木,帮帮我,杉木。”

他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张开双手向杉木走去,而杉木一直往后退,不希望他肚子上的脏东西碰到他。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想他会醒来,哦,我的神明啊,这太糟糕了。”

杉木失望地摊着手对身边的人说道。

“杉木,杉木!”

伏籍从梦中醒来,大喘几口气,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肾脏是否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原来是梦。”伏籍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全身都是汗了,从脚心到自己的胯下,还有自己的胸口,脸上,都沾满了恐惧的汗液。

他紧张地看着周围,醒来的地方依然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便松了一口气。窗外的夜空带给他陌生的感觉,月亮仿佛也生疏他,走的更远了,所有的星星都躲了起来。安静的可怕,仿佛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连自己也是。

自从他当了讥魁以后,一直寻找着生命的意义,这让他感受到无比的迷茫,他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有时候他想想自己做的一切像是什么?像一只小鸟吧,他所思考出来的东西就像是鸟儿的鸣叫声,传递给所有人,让他们感觉到喜悦。当他写了些什么让人误会的东西,外面的人会嘲笑他一个人在民本庙里,没有女人,欲求不满了吧!看不见美丽的花草,感受不到春天的气息。

冷静下来,伏籍明白自己的使命,当他跪在春雨中的那一刻起,他人生的路只剩下一条无尽的石板路,周围没有一花一草,一人一木,只有他自己。他要做的,就是追求他的使命,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过一个幸福的人生很简单,只要一生追求一件事,最好简单一点,,不问收获,只问耕耘。像是动漫里的海贼追求一生的金币,只用期待着自己能够抱着被烈日照射过的金币,露出肆意的笑就行了。

伏籍捂住自己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思考起来。生命是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一只飞蛾。仿佛能够听到蚕蛹破茧的声音,不对不对,在那之前它们曾是毛毛虫,或者蚕,那才是生命的起初。不不不,先确立一个生命的目标,蝴蝶的生命追寻的是什么?一朵花?不对不对,所有的生命的目标只有死亡。

那也不对,那样的话,生命就没有了意义,结论得出一:生命的结果是没有意义的。

生命究竟应该是什么?好像所有动物出生那一刻就知道了,那些动物是怎么知道自己应该传承的呢?不然它们就会灭绝的。世界上果然有神明!伏籍幡然醒悟,它们会知道自己的一生应该干什么,这本身就不可思议,婴儿知道自己应该吸允母乳,狮子老虎会自己捕猎。

但如果它们一出生就死了,那它们还是生命吗?一只狮子,出生的时候,不可能和大象打架,就算是斑马也不可能,必须要等它稍微强壮一些,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结论二:出生不是生命的开始,只是出现了生命,生命的开始是它们开始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像是狮子开始学会跳跃,斑马学会了奔跑。

那么既然生命结果没有意义,生命的起初没有意义,那么有意义的只剩下中间那一段。伏籍感觉站起身来,找到他的那本记录,中性笔开始落下,出现了生命二字。中性笔是伏籍给他的,教他该如何使用,那样会舒服许多。

伏籍激动无比:“生命。”颤抖的手,让他无法将字写的规矩,嘴角都开始流出汗滴。这一刻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的大陆,开辟了之后延续几百年的欧洲探险和贸易的时代。伏籍不知道之后会开辟什么,就像生命一样,他只是创造了生命,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伏籍再次拿起笔,颤抖地接近记录本新的篇章,“不不不。”他躺在地上,幸福地笑起来,眼中充满了激动的泪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世界在他眼中发生了新的变化,他曾注意不到一粒灰尘,如今变得鲜艳无比;他甚至一次都没想起来过的棉被,此刻变得如同他亲人一般,熟悉无比......

他跳出木窗,向前跑着,夕阳也这个时候慢慢升起来,伏籍奔向太阳的方向,一只跑着,跑着,跑着。直到他跑出民本庙的大门,跑过周围的花草,泪水洒向花瓣,弹起来鲜艳的花香。青蓝色的眼睛狰狞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此刻他只是天地之间的一部分,所有东西都是他的朋友,并不建立在说话的基础上,风吹过,都能建立起他们之间的友谊。他爱上了生命,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找到了,那么自己的人生就失去了意义。并不!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生命的意义,所有的花草都能和他对话,他并不在世界心里,世界在他心里。

“哈哈哈哈。”伏籍躺在石头块上,仔细抚摸着他的朋友,好像是在摸他的头,给他一个拥抱一般。青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多么幸福的笑容,鼻涕和眼泪混杂在一起,都抹在石头上。“我爱死你了!哈哈哈哈。”

伏籍就趴在石头上,青蓝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慢慢升起的太阳,脸上洋溢着笑容,早晨嘛,很美好的时候,不止他一人在外,也有村民起来呼吸新鲜空气。

一个村民从他后方的位置往前走,总觉得这人自己没怎么见过,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伏籍转身,他才惊讶地说道:

“你是伏籍!”

“是我!哈哈哈,你好。”

“你怎么出来了?”

“你看那夕阳升起,不和这些花草一起看看,不是太可惜了吗?”

“神经,我还以为你真能坚持一辈子,憋不住了?想女人了?嘿嘿。”村民一脸的不屑。

伏籍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耳中甚至没有听到他肮脏的话语,耳中尽是晨风吹过绿叶发出的唦唦声。村民觉得没趣也没再理会伏籍,讥魁从庙子里出来这件事还是能让他们唠一段时间了,这件事要赶紧跟街坊邻居,自己的老婆说道说道,这混蛋玩意儿怎么还跑出来了。

村民离开,伏籍都没有察觉到,夕阳照亮了他青蓝色的眼睛,整个瞳孔都变成了温暖的红色。夕阳从东边升起,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一样,永远注意不到他长大的幅度,太阳也是,缓的很;早晨的人总归是少的,偶尔一两个,伏籍也没有注意,总归,太阳,静的很;春天的早晨和夜晚还是冷飕飕的,尤其是晚上,早晨好些,太阳,暖的很。

那个村民是个大嘴巴,见谁都说伏籍出来了,怕不是想哪个女人想得受不了了!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都知道伏籍出来,是因为想哪个女人了,纷纷猜测是在庙子里看见哪个姑娘出来遛弯,被他看上了。左猜不着,问了问几个好看的女孩儿,问不出什么来,纷纷否认。右也猜不着,问了问村里的熟妇,也问不出什么来,那几个熟妇还破口大骂伏籍不要脸。索性啊,问问当事人,看看伏籍怎么是说。

从伏籍的面前窜出来人群,有的丈夫随意从路边捡起手臂粗的木棒;有的熟妇加紧了自己的身躯不露出来,生怕伏籍要说看上了自己;有的小姑娘倒是从路边采上几朵花,要是伏籍说看上了自己,那该多有面子啊!

这么多人很难不注意到,伏籍眨了眨眼睛,原本红色的眼睛,又变成青蓝色,透露出些许冰凉。当头拿着木棒的男人说话了:

“我说,讥魁大人,你是受不了孤单了,还是尝够了寂寞,要不大伙给你表彰表彰,看上哪个,你拿去玩儿呗。”这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女人,打趣嘲讽到。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他妈是不是色迷心窍了,你看上哪个姑娘了,是这个?还是这个?”男人粗鲁地拉出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其中还包括着自己的老婆。这些个女人也没多的反应。

“我告诉你们,你们听说过生命这个词吗?”伏籍激动地说道。

“疯了你?”

“你看,你看,这个姑娘,美吧!”伏籍激动地走到一个姑娘面前。

“哎呀!”那姑娘娇羞地躲在人群后面。

“哟哟哟,胃口不小啊,你他妈老大不小了,这姑娘你怕吃不上啊。”男人讥讽到。

“不是这个意思,生命,是个动词.......”

还没等伏籍说完,男人打断到:

“你骗小姑娘还挺新颖,什么生命,你就说你想要和她睡一觉多好。”

“你们听我说嘛。”

“你说,你说。”

“生命的死亡没有意义,生命的出生没有意义,生命的经过才有意义,有经过的生命才是生命。像这位夫人,您.......”

“你还上手了你,动我老婆!老子叫你看看死亡有没有意义!”男人愤怒地将木棍敲打在伏籍的肩膀上。

看着男人迸发出来的雄性气息,后面几个年轻的姑娘,露出了娇羞的神情。

“我叫你出来昂!我叫你动我老婆!我叫你装!你装!”男人越打越用力,有几次还打到伏籍的头,淌出了鲜血才停手。

“走!有的人啊,不给点儿教训,真拿自己当神使了!”男人随手将手中的木棍随意一丢,昂了昂脑袋,在众人仰慕的神情中离开了。

被打到在地上的伏籍,一时间缓不过来劲,脑袋麻麻的,连站起来的反应也出不来。就此昏死在了地上。

等到伏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一处生命也看不见,但是黑暗能够看见他,他青蓝色的眼睛,像是萤火虫放出来的光芒,闪烁着清澈明亮的光。

“头疼。”伏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依然昏沉沉的,但是他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他想回到庙子里去。甩着疲倦的手臂,脑袋阵阵发痛,失望地看了看外面的世界,决定还是迈进去这道没有门的门,将自己关进里面。

回到自己的书房,伏籍提起水壶往自己的嘴里灌水,直到肚子涨起来,似一个小山包后,才觉得过瘾,瘫软倒在木椅上。

“生命,动词。哎。”伏籍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息到。这也许就是杉木先生想扭转过来的东西吧,思想,难啊,没有百年的努力,怎么能做到呢?

神谕日当天,受过杉木先生恩惠的百姓,一个人都没有来!只有我奋勇当先,一听到没人来的消息,春雨再大,我也奔赴到这里来,那时候怎么不去嘲讽杉木先生?反倒来讥讽我,真是不可理喻。

伏籍撅起嘴巴,愤怒在他心里无限堆积,这是他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过的情感。自小,家里粮食也算是充沛,米缸里的米,用木头建造的木屋前面,还能有些干玉米,虽然肉要几年才能吃上一回,不过相比于别的人家,自己的家算是顶级的配置了。

某一天,母亲端来厚粥,自己、哥哥和父母亲一同在一张破旧的木桌上吃饭。听父亲讲述今天干活时候听到的故事,“在西边靠山那边有一户幸福的人家,靠采药为生,昨天回去的时候,他的孩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听说他们家养了一只猴子,可聪明了。”父亲喝了一口粥说道。“多聪明?”伏籍问到。“比你俩小子聪明,看你母亲洗衣做饭幸苦,人猴子都知道搭把手,你俩就乐意笑嘻嘻地干看着。”父亲说完,母亲接着捂着嘴笑了笑。“你俩也是瘦皮猴,多吃点,长你爹这么壮。”

“白粥一点也不好吃,还吃不饱,我想吃肥猪肉。”伏籍阿扎着嘴说道。“我的也给你吃。”哥哥说道,递给伏籍自己的碗。“谢谢哥哥。”哥哥往伏籍的碗里把剩下的白粥往里倒,倒完剩下些残渣,用筷子弄倒一起去,将剩下的都舔来吃了。

“小馋嘴,你都吃了,哥哥吃什么。”母亲敲着伏籍的筷子。“哥哥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伏籍不服气。“娘,我吃饱了,剩下都给弟弟吃了去吧。”哥哥装作打了个饱嗝。“你看。”“咱们家老大就是懂事,以后这倒霉哥哥不知道要吃多少弟弟的苦哦。”父亲笑吟吟地看着哥哥,母亲也摸了摸他的头,伏籍则道了几声谢谢哥哥。

后来,家里的米缸再也没有满过了,父亲每日忧愁地望着毒辣的太阳,看着田地里枯萎的稻谷,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原本父亲还有几个要好的亲邻,如今见面也不打招呼了,见上面也不说话,伏籍观察到,这个叔叔甚至连眼神都在逃避,要是不是全村都这样,父亲肯定认为这家伙给自己下了药。

某天深沉的夜晚,月亮照进幕色的光,照得木屋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几个人如同死人一样的呼吸声。寒风吹过荒凉的枯田,夹杂着枯萎的稻草尸体的残碎,直直过来拍打木窗,发出瘆人的哒哒声。

父亲被着哒哒声吵的心烦,仔细地注意别吵到一家人,掀开被子,披一件单薄的衣服,准备去外面透透气。凉意传来,仿佛身边接触的不是空气,而是死人冰冷的肌肤上的体温。“爸爸。”伏籍感觉到父亲不在身边,不安地喊到。“诶,你快睡。”父亲不想过多理会伏籍,往木屋外面走去了。

山林野丛,墨黑色的黑夜,四处隐藏着血红色的眼睛,恶狼一般盯着孤零零的木屋,好似看见羔羊一样,死死盯着它看,嘴角流出恶心粘稠的鲜血,等待着下一个走出木屋的人。父亲走出木屋伸了个懒腰,凉气吸入体内,更加地寒冷。抖了抖身子,注意到那几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他,“晚上好。”邻里的叔叔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干什么?”父亲惊慌地往后靠。“小点声,你家里人还在睡觉,没别的事情,你们平时吃得最饱了,你老婆的屁股都流油了吧。街坊们的米缸早就空了,今天晚上借一借你们这一家子的油水,充充饥。”街坊的叔叔说着话,拿出短刀,给父亲的肚子上来了一刀,一时间腹部和嘴角都流出黑色的脓血。“啊!”父亲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吵醒了羔羊里的人,纷纷穿好衣服查看情况。

“爹!你怎么了爹!”伏籍和哥哥哭闹着喊着父亲。这群人并不理会,直奔他们家里的米缸去了。“妈的,这么点儿米。”邻里的叔叔气得丢下刀。“还分米!这么点老子一个人都没了。”身后的一个男人说话了。他们本来打算今天抢些米来充饥,谁料被父亲发现了,连带着连父亲也杀了。

这里并没有能够制裁犯罪的人,只要人能聚集人够多,那么这个人就是真理,所以罪人不是邻里的叔叔,是父亲。

“那怎么办,我孩子还饿着呢!哎呀!这鬼老天,早不干旱晚不干旱,等我儿子出生了才干旱,哎呀!”另一个男人泄气地蹲在地上,有些哭泣地说道。“老爷们你哭什么?嘿,你儿子有福了。”邻里的叔叔眼睛往羔羊外面瞟了瞟。“你干啥意思?”其余人也摸不着脑袋。“吃肉。”

“吃肉?哪儿有肉?”

邻里的叔叔拿刀恶狠狠地指了指外面,刀刃上还在滴着血。邻里的叔叔率先冲出去,其余人跟在后面,破出门外,看见蹲在地上哭泣的三块肉,两块小肉,一块大肉,先吃大的吧,他这样想着,选定了猪,立马开始刺刀斩肉,短刀就这样直直地插在了母亲的心脏上,当场毙命。“你干什么!难不成真杀人一家!”有人不满地说道,说完他的肚皮开始咕咕地叫起来。接着,两块小肉害怕战胜了伤心,颤颤巍巍地跑开出去。邻里的叔叔也不追,任他们跑,两块小肉,实在没必要浪费体力。“你也饿嘛!喂,猪肉羊肉牛肉,烤熟了都是肉。”说着话,开始架起火堆从父亲和母亲的身上先切下来带肥肉的肉,首先就是大腿了。“你可真他妈恶心到老子了!”不满变为了愤怒。“那你肚子里有东西吐吗?”一句话让那人哑口无言。

黑夜之中,一群人,两块肉,一堆火。一群人的心里藏着一颗奇特的心,左边的心室叫良知,右边的叫饥饿,两块心室不断地跳动,良知一直压抑着饥饿,不让发作,饥饿奋发地反抗良知,两者不相上下;两块肉,衣服是遮人羞的,没听说食物需要遮羞,邻里的叔叔早早扯开他们的衣服,将脑袋砍下来丢在一旁;一堆火,切下来的那一块肉,邻里的叔叔得瑟地将它们串在棒子上,串成几块,架在火上烤,油滋滋的香味穿过每个人的味蕾,久久未进食的他们,香味更是在他们最里面爆炸开来。

“别担心,我们今晚上,将这些肉烤了,天亮之前,分干净,谁也看不出来。都带给自己的家人们吃,总可以不给自己机会,家人总要吧,给家人活下来的机会,等到大旱过去了,一家人又能团团圆圆,多好。”邻里的叔叔将烤熟的肉故意在他们面前晃晃悠悠。

说完,他就大口吃了起来,看得所有人都谗得不行。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人都死了,还不如给让自己家人活下来,都分了谁敢说?他们自己都是安全的,没有人会发现今天夜里的一切。“想想你嗷嗷待哺的孩子吧!”第二个迈出去脚步的,是抱怨米缸没米的男人。对着有孩子的那人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之后,接过肉来大口吃起来,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吃久违的大餐。

黑色足迹的第一个脚印就是暮沉沉的黑夜,天空仿佛被泼上了黑色油漆似的,一颗星星也没有,被遮蔽了眼睛的星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一道明亮的火篝点起,带来的是希望,足够维持生计一段时间,只需要等待干旱结束,日子就能够回归正常;篝火带来的不是希望,干旱并没有结束,带来的是绝望。熊熊烈火,烧烂了良知,烧毁了崭新的木头,留下了灰烬,拼凑成了新的生存法则,新的时代,黑色足迹,开始!

定章

“伏籍!我听说你昨天被欺负了?”杉木气喘吁吁地冲进伏籍的书房。“我真的不明白,当讥魁的意义是什么。”伏籍皱着眉头,失落地喝水,像是酒一样往自己嘴巴里灌。等了一会儿,杉木气喘过来之后,拿着伏籍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指着伏籍说道:“这就是讥魁的意义,民本村的人还是孩子,我想让他们长大成人,所以讥魁就出现了,伏籍我知道你很难过,你以为你在做多么一件伟大的事情,所有人就应该宽慰你?”“我没有这么想过。”“我不想争辩你想没想过,我要告诉你,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百年?可能他们意识到生命是什么了,两百年,他们可能开始尊重生命。没有一件伟大的事情是没有困难的,好吗?”事实上,杉木对于伏籍的表现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伏籍在说了最后一句俗语之后,心态会很平衡,面对这样的事情应该也是宠辱不惊的才对,没想到他居然将这事儿当作一件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事情,不可理喻。

“杉木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伏籍好似知道自己有错一般,有些愧疚。“不用说什么,将你所悟到的,你认为对,那就大声告诉民本村的村民,别怕,他们会在深夜的时候,思考你说的话,思考你思考过的东西,那个时候,你多少的付出,多少的不甘,都烟消云散了。”杉木对待伏籍,仿佛大人安慰小孩子一样,温柔不已。伏籍抬起头,露出他青蓝色的眼睛看着杉木,充满了感激。“我回去之后,出于某种原因,要削减物资了,刚好能让村民们吃饱。”杉木有些担忧地说,他找不到任何能够谈论这件事的人,当着伏籍的面就说了。“您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好,这个月桃花要开了,希望你准备好,迎接第一次桃花飘落。”说完,杉木便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伏籍跟在他后面,就当是送一送杉木先生了。

送走杉木之后,伏籍将头靠在柱子上,决定不出庙了。他要想清楚自己是因为害怕民本村村民的口诛笔伐还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够出庙的资格。不想面对村民真的,不够格出庙也是真的。想了想,这实在是不重要,更重要的事情,杉木先生已经交代了。

伏籍将自己浮躁的内心放平,放空一切,感受风声;感受蝉鸣的声音;感受空气流过自己的皮肤。过了几个消失,他开始点上两根蜡烛,拿出自己记录的本子,放在一旁,重新拿出一个新的本子,开始撰写民本村的思想未来,笔下的字如村民滔滔不绝的嘴;每一个标点如村民肮脏的话语;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对村民的拷问:

什么是道?

在一件事里面,寻找在自然中,正确的那条路,就是道。

风雨之期集中于春夏;寒风集中于秋冬;酷暑集中于夏天,这都是季节之道。

人有纲常伦理,是为善,是为恶,这是为人之道。

......

什么是生命?

猪的肉不是生命,猪的内脏不是生命,猪是;木料不是生命,树叶不是生命,树是;人肉不是生命,人的头发不是生命,人是;

有一特例——太阳,随四季的变化而变化,秋冬季太阳挂在天空的时间短,春夏季太阳挂在天空的时间长;随着时间,他也会逐渐消失不见。

生命是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变化的,例如桃花发芽,长叶,开苞;例如孩童成人;例如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

......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生命的死亡没有意义,生命的出生没有意义,只有生命的过程才有意义。

注意到一个生命的最好特征,例如桃花开放。在它出生的时候做不到,在它死亡的时候做不到,只有在生命的过程中才能做到。

由此可见太阳是永生的。

.......

有经过的是生命,没有经过的是生物。

......

神明在哪儿?

神明是不可不尊重的,婴儿生下来就会哭闹;老虎生下来就会嬉闹;桃花注定要开,而不是像老虎一样嬉闹,也不像婴儿生下来就会哭闹。每个生命都被神明赋予了意义......

“喂,你听说了吗?我们的物资要被缩减了,听说吃饱了就够了。”一位妇女坐在椅子身上,吃着牛肉干对另一名年龄要大些的妇女说道。“诶,你说神使这是什么意思啊?就存心找我们不痛快呗,哦,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这些又要让我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年龄要大一些的妇女不满地说道。“神使神使,那不为了我们好能叫神使吗?”“就是就是。”

民本村村民的房子,是用当地的黄泥土做成的,里面镶嵌着许多粗壮的木头,比曾经这里的木屋要坚固许多,使用年限也会更久。就在某座土房子前,两名妇女吃着零食谈论着对杉木的不满。路前路过一个手里拿着折扇的村民,吃牛肉干的妇女跳起来喊到:“老江!来来来,吃牛肉干。”妇女给他拿了一根板凳,让他坐下。“你俩也知道了吧,欸哟喂,我这么觉得的,神明给了神使物资,叫他分发给我们。”老江摇着扇子,抑扬顿挫地说道。“然后呢?”两个妇人异口同声。“他给贪了去了!”听到老江说的话,两位妇女都表示赞同,这事儿就大概率是这样,我们没做错什么,神明要克扣我们物资,那不是杉木贪污了,那还能是怎样?“你们想啊!我们是神明的子民吧!难道神使就不是了吗?”老江埋着脑袋,生怕让别的人听到。“对对对,那杉木也是子民啊。”“我问你,你见过神明没有?”“没有。”拿着牛肉干的女人说道。“你见过神明没有?”“也没有啊。”另一个妇女说道。“神明忙!看不到我们这里的民间疾苦,让那个神使来管这里,他也知道神明忙啊,趁机贪污油水!”两妇女恍然大悟,另一个妇女率先开口道:“就原本,我们的物资可能就不只这么点儿!他来的时候克扣了,觉得捞得不够大,又克扣了!狗日的,真不是个东西。”

三人坐在院子里,也不怕说的话被谁听见,有些实在忌讳的话,就三个人围拢在一起,抱着个圈,悄悄地说。老江更是说得唾沫星子到处飞,拿着扇子,唱戏似的编好了故事,就等路过的村民一起来听。路过一个村民,被两名妇女喊过来一起听老江讲的故事,又一个,又被吸引过去.......

直到了院子里挤满了人,有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愿回去,有的人听了一半就回去吃饭了,有的人在自家的院子地方,也聚拢了这样一个聊天圈。回味起来,这就像草地上掉进一点火星,火碰火,草碰草,不断扩大,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到整个草地上。

草地上的火,烧的方式是这样:最西边的出现了火星,烧掉一棵草,它的残骸就这样带着火星飞出去,有的落在了下一棵草上,有的到了南边的草;南边也就出现了火星,烧掉草,飞舞着残骸又到了东边;东边的草就要奇特些,率先发展的是自己这边的火势,等到火能够烧到北方草地的时候,草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火圈,不断向中心奔袭而去。最终,剩下中间那一小块草地,那就是火烧过的最终结果:“向神明祈愿,换一个能够真心为了神明做事的神使。”

“后面的故事怎么样?”被挑起愤怒的村民问到。“神使是神明的选择,神明有恩于我们,我们不能威胁到神明,只能威胁到神使,让他害怕,让他不敢贪污属于我们的物资!”老江站起身来,敲击着扇子说道。“对!”众人跟随着老江纷纷附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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