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名字

2.

被烤熟的面包片散发出面粉焦甜的香气，卞若珏把面包从烤箱中拿出来，抹上了一层黄油又放回烤箱中加热了一会儿，顿时面包与黄油交融的温柔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也飘到了小女孩的鼻子里。

当卞若珏把早餐摆上桌的时候，他唤了唤小女孩。

卞若珏“出来吃早饭吧。”

虽然之前卞若珏每天也会把早饭做好了放在门口，但是她总是会等卞若珏出门以后她再出来吃，因此那个时候早点也凉了大半，而今天这种刚出炉的新鲜香气深深地吸引住了从未体会过烟火温暖的孩子。

卞若珏见叫了几声，小女孩还没有过来，他抬起头准备大点声再叫一次，结果却看到她身子尚躲在门口，只怯怯地露出来一个小脑袋的模样，他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轻笑了几声，然后他走到小女孩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

卞若珏“这里就是你暂时的家了，总归是要适应起来的。来吃饭吧。”

他的衣袖不似刚才那样，只是纯粹地沾染了万物蓬勃的香气，而是在沾染了食物的味道后，夹带了更加醇厚的气息。

卞若珏简单吃了几口面包之后开了口，他说道。

卞若珏“我前几天约了师傅到家里来装电话，我想着如果我在上班，你万一有事情找我，也能联系上我。”

小女孩“诶？来家里吗？”

卞若珏“是的，你要是不习惯，你就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我让他尽量动作轻一点，电话……总归是要装的。”

卞若珏拿起餐桌的便签和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小女孩。

卞若珏“抱歉，我有自己的工作，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照顾你，但是只要你需要，打这个电话，有什么难处我都尽力帮你解决。”

——直到你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

小女孩接过便签，看着上面的数字，没有说话，好像在消化刚刚卞若珏说的那些话，过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

卞若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我没有名字……”

卞若珏“那……他们……”

卞若珏想问，之前那帮人怎么叫她，但是转念一想，就算那群混蛋曾经有专门的名字称呼她，她也一定不愿在使用了吧，所以他赶紧改口。

卞若珏“那没有名字，我以后怎么叫你呢？”

小女孩低着头，小口咀嚼着面包，摇了摇头。

卞若珏“那我给你取个名字？”

专心吃面包的她突然抬起来头，眼睛里有了一丝期待。

小女孩“新的名字？”

卞若珏“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暂时这么叫。”

小女孩 “那我叫什么？”

卞若珏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递给了小女孩。而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纸上的字发愣，然后又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卞若珏“怎么，不喜欢吗？那我再想想……”

小女孩“不是的……我只是……不认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不认识字是多么令人羞耻的一件事似的。

卞若珏“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卞若珏又重新拿了一张纸，一笔一划地重新写下那两个字——商陆。

卞若珏“商陆是一种植物，有毒性，却又可以治病，这种两面性是不是很酷？”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卞若珏此刻尴尬得要命，因为他一直觉得如果人能用药做名字简直是酷炫炸天，结果这个小女孩非但没有表现出喜欢，甚至一点都没觉得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名字。卞若珏有些窘迫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假装用几声咳嗽掩饰此刻的尴尬。

嗯

卞若珏“这个要是不喜欢，我这几天给你再想一个妙的。”

小女孩“不。”

这一次，小女孩否得很坚决。

卞若珏“诶？”

小女孩“就这个名字吧。”

卞若珏“决定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

卞若珏“对了，还没有跟你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呢，我叫卞若珏，你可以叫我卞老师，我教高中英语。”

小女孩“卞老师？”

卞若珏“嗯。”

小女孩“你可以教我读书写字吗？”

卞若珏“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