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抢过满舒克揣在手里晃的zippo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又觉得太呛，夹在指间反问起他来，“你和谢锐韬一起来吃饭吗？”
“是咯，差点又要被T仔揍了。”满舒克眯眼笑了下，也又掏了根烟示意我帮他点。
他和谢锐韬一样擅长看人脸色，换了平时我绝对会把火机扔他脸上，但现在不。我把烟又叼回到嘴里顶开zippo盖子，只不过手还没抬到位就被满舒克按着后脑勺一下拉了过去。
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能圈住我大半的脖颈，是烫的。我没有抵抗，任他的拇指不容抗拒地压着脊骨突起的棘突把住我的重心。
暗中燃起的一点红渡到另一根烟头。满舒克对着我吐了一口烟，依然没有送开手，依然还是那副酒肉流氓的嬉皮笑脸劲。吐出的话却裹着股冷意。
“所以，你他妈真和大傻睡了？”
哦，我还想他在气什么呢，就这啊。
这几天被太多人看了丑态，满舒克又是唯一一个知道盛宇那天晚上看到我进谢锐韬房间的人，能猜到这一层我也不纳闷。倒不如说有路上被刘聪挑起的倦怠情绪在先，我现在对这事被知道已经完全不震惊了。
“不然呢哥哥。”我全然忘了那天晚上我在满舒克面前装得有多可怜，也懒得再花功夫和他继续演。垂下眼睑把烟拿开，“难道我是用嘴皮子功夫说服的他不要把这事告诉刘聪吗？”
说得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可一口气没有吐完压在后颈的力就骤然收紧。我又被满舒克猝不及防的扯了过去。
这一次落下的吻没有任何怜惜温柔的意味，甚至抛开了技巧，只是一味的压迫和索取。几乎要将我口中的空气掠夺殆尽。
我被他吻得几乎窒息，手上的烟都拿不住只能扯住他的衣袖稳住重心。但深知这时候反抗只会激起他的怒火招来更过分的对待，只是乖乖张开唇齿承受。
在我几乎要软下身子的时候，满舒克总算是松开了我，带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耍我他妈的很好玩是吧，唐枫？”
“哥哥，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耍你？”我不理解，抚上他的脸摩挲了一下，歪了歪头，“那个情况下，为了不被你们一起折腾，我只能那么做不是吗？”
满舒克对我很好吗？再好不是也越不过谢锐韬。难道温柔地和谢锐韬一起睡我就会比粗暴地和谢锐韬一起睡我要好吗？有什么区别啊，不都是要睡的，干嘛一副自己的一腔真心喂了狗似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人事是个大圣人呢。
满舒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落在后颈的手也改为正面扣住的我的脖颈，一点点收拢。
我深知他的弱点在哪里，一点不慌，甚至还有余裕笑，“哥哥，你不会要在这儿办了我吧？谢锐韬会生气的。”
是啊，谢锐韬。我真没想到谢锐韬有一天能成为安全词一样的存在。
还效果奇佳。
满舒克还是更重视和谢锐韬的关系，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手站起了身。余光瞥见门扇的帘子背后的人影又微微愣了一下，冷笑着吹了个口哨，回头最后给了我一个怪异的眼神。
我看懂了他的嘴型，说的是【很行嘛】，嘲讽意味的那种。
谁……？
我回过头，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闪火。
那么惨白的脸色，我只在他向我告白那天见过。
“闪火。”我只愣了一下，视线就下移到他夹在指间的电子烟。
会馆就没几个不抽烟的，闪火也不例外。只是他不会像歪哥和李尔新他们那样当着我的面抽。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我们合租过，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还一度以为他其实不抽烟。
rapper不抽烟好像挺不黑怕的，但如果是王以太倒也不是没可能。比起歪哥刘聪掌心散不掉的闷苦烟草味和谢锐韬满舒克腕上骚包的香水味，我也更喜欢他身上带着一点柔软剂清香的气息，偶尔还会有淡淡的草莓味——原谅我那会没沾还没这见识，后来才知道是电子烟的味道。
但是在他身上是好闻的。
好笑的是明明他自己也抽烟却反对我学着抽，甚至一度化身戒烟大使和我立起合租规矩，打算以身作则。结果是被我抓住卫衣帽子从他的口袋里摸出赃物电子烟，最后不得已作罢。但时至今日也还是不时的会念叨一句女孩子还是少抽烟得好。
我其实很讨厌被念经。从前躲着他猛抽，但后来冷战又尤其怀念这样的时候，再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是讨厌还是喜欢。好像这样的念叨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
但现在，那些我理所当然习以为常的，假装不曾有裂痕的根基好像又要开始动摇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还笑得出来的，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递了过去，指指他手上的电子烟，说我用这个和他换。
闪火被我叫了两遍名字才有反应，这次没说什么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抽烟，也没纠结这是他碰过的烟嘴，愣愣的把烟递到我的手上与我做这不等价的交换。只是指尖的触碰却触电般缩回了手，差点把糖都掉到了地上。
我应该立刻捏住他的手心质问他这是什么反应，对付闪火这样心软的人只要将自己置于道德制高点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握住主动权。毕竟他又不是刘聪，也没有立场指责我的私生活。但现实是我只是垂下眼把烟叼进嘴里，假装没看见他意识到自己下意识逃避的动作之后骤然僵住的身体和不住地瞟向我的视线。
“你和满舒克……还有联系吗？”
我好坏，我明明知道这对闪火来说很难启齿但就是要他自己说出来，说完整。但闪火到底是闪火，再怎么样都说不出什么难听话用了最婉转的问法。
我没想到最先被提到的会是这个，脑子转了一圈才想到原由大概是17年再见谢锐韬那次。满舒克那时说话也暧昧所以被误会成了我是去见他也不奇怪。
这是个很好的推卸的责任的机会。毕竟之后怎么样说不准但我现在确实还没和满舒克睡过，诡辩而已，不算撒谎。我最擅长做这种事了不是吗？
逃避现实的本能永远反应得比大脑要更快，等回过神来，我狡辩的声音就已经到了嘴边。随后涌上的，却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深深疲惫。
难道我就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挽留我珍视的人吗？
好可悲，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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