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茂彦闹着要休息一下的样子,想起羽生结弦幼时和教练赖皮耍宝,谁能想到他会长成今天这个天才少年。
我将茂彦留在这,和林秉文回了网球场地。大家都累了便坐在休息室里谈天说地,一见我回来便问我们去了何处。
我坐在莲芝身旁回千惠的问,“小家伙说带我去板球训练场,结果却是餐厅。”
众人哄堂大笑,莲芝在我耳边轻问,“然后呢?还去了哪?”她的眼神很明显在等待那个她猜到的答案。
“滑冰场地行了吧,误打误撞。”
莲芝日日和子飞厮混也学坏了,俩人凑过来悄声起哄,眼里都是古怪的笑意。
我招架不住便换了个话题,“诶我和我小时候长得很不一样吗?”
子飞一听就明白了,“他没认出来?”
我点头,莲芝板正我的脸上下打量,“确实变化挺大,小时候没长开像你爸,现在长得明艳张扬像妈妈,而且啊那时候他才多大,快十年了忘了很正常。”
莲芝好像是怕我会因此难过,所以话里话外都在安慰我,我又看向子飞。
“你早前柴了吧唧的,好不容易给你养肥还不满意!”子飞还是不遗余力地损人,“所以你就给自己取个破名,什么Fran......”
“Francille.”我接上,“很难记?”
“还不如叫candy这么长的破名儿谁一遍就能记住啊?”子飞又嚷嚷。
我懒得搭理他那臭嘴,转头和莲芝报告,“今晚我不回来吃了,去我朋友那里。”
“什么朋友啊,直接说老相好嘛。”子飞又惹我脸红,这些年我追逐羽生结弦的步伐时一直是他们陪在我身边,少不了调侃。
“他邀请你?”莲芝没反应过来,“你现在可不是林今朝啊,他这么自来熟?”
子飞自诩恋爱心理学家,“这是你不懂了,这种来电的感觉不管她叫什么都一样。”
我无地自容,明明被戏谑了好些年可还是一说就面红耳赤,实在皮薄。
我坐在一旁心里盘算着见到由美阿姨时她会不会认出我,认出来了我是否要承认,不过光是想到要见她,心里也是抑不住地开心。
那年那夜,由美阿姨没有嫌恶我身上的鲜血而是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将我抱回家,那是久违的妈妈的温暖。
疲惫的行程后,我们最终回到家。家里其他人听了我要去朋友家吃饭的事都很高兴,或许他们还是害怕我的孤独。
静谧的卧室里,我照旧坐在窗边阅读,已经到了我最爱的行为经济学,但无法否认我正在等待铃声响起。终于......
“Hello, beautiful lady.Can you have dinner with me?”
少年亚洲式温润里加入欧美的跳脱,像是他在我眼前灿烂地笑着蹦跳。
“Of course,my friend.”
我们隔着手机笑得同频共振。
我欢快地冲下楼梯,若非年龄限制我真想开瓶香槟庆祝,盛夏的夜我前所未有地冲动。
“你这么激动干嘛?”是舅舅。
“I will have a pretty night, bless me.”夏日的燥热在我的英语里加了兴奋剂,又以一个致敬的手势加上wink收尾。
门合上后,林勋像是见了鬼,“她今天是疯了吗?要不子飞去跟一下,她这和林攸去享受夜生活前一个样儿。”
林攸是林勋堂妹,在美留学。
不用猜的又被老爷子追着打,但那又怎样,我已然目睹车驶入熟悉的街道,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公寓楼。还没下车就看见了他站在楼梯口,笑脸盈盈地等待我。
“你今晚很美。”我看向他眼眶中只承载了一个我,和他的喜悦与欣赏
我有些羞涩,因为多年没见他母亲,所以仔细打扮过了希望不失礼数。
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由美阿姨站在开放式厨房里望向我,一如幼时那样。她不如年轻时的美,而时间的沉淀落在她身上使她的魅力更绚丽优雅。望向她的眼里有我无尽的眷恋,对她,对妈妈,还有对我在仙台时偷跑出来那短暂的自由和稀缺的温暖的眷念。
就这样对望了很久,久到我的眼眶里含起热泪。或许是离得远由美阿姨没有发现,她只是自然又温柔地说,“结弦的朋友啊,欢迎。”
终于一滴泪水滚落,那一刻十年前的全部都在我眼前重现,我思念着,一直。
我哑了声,“阿姨好。”
羽生结弦发现了我的异常,在他的遮挡下我背过去擦眼泪,假作无事发生地调侃,“你经常请陌生人回家吗?你妈像是习惯了。”
他总这样用那如潭水般的眼波灼我的眼,“我从没有,不过我妈倒是捡过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儿回家,那是我幼时的好朋友。”
我猜他说的是林今朝。
“那后来呢?”
“后来她走了,不见了,找不到了。”一句接着一句落寞,眼神落到了底。
我想安慰他,却说不出话。巧的是看到一盆兰花,它不在花期只有翠绿的叶,看得出这花很健康,它的叶与一般的兰花大相径庭,记忆里这或许是火焰兰。是母亲最爱的兰,只不过在中国这是珍稀物种,林秉文能有一株是他费心而为,可这儿竟有一盆。
“这是什么花?”我以为是我猜错。
“火焰兰。”答案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直到他又加上,“是我那个幼时的朋友留下的礼物,刚过花期。”
这才想起当时我无法将花带回东京,便把它送给羽生结弦留作纪念。但是却料道他照料得这样好,我二人还在花前可确是时过境迁。
“来啦,吃饭啦。”
桌上摆着色香俱全的日式料理,但让我瞠目结舌的是还有番茄炒蛋,可乐鸡翅和茭白。
“阿姨,这是您烧的吗?”
“是结弦做的。”由美阿姨笑着走过来,递了我一碗热饭,“你闻闻多香。”
我转头看羽生结弦,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一些神情。我笑弯了眼,“你还会做中餐?”
“以前学过。”他撇过脸状似无异,眼里确是藏不住的期待,“你快尝尝吧。”
由美阿姨见我没动,或许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就夹了些菜进我的碗里。我怔愣,然后抬头笑着道谢。
那种热情、亲近、温柔还如十年前一般,如非那若有若无的礼貌,倒像是从未分别。
“阿姨和你说啊,这些年结弦不是练习花滑,就是练习烧饭,如果真要说还有什么别的爱好,也只有去年迷恋上个维尼熊,你看就摆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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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会有一个关于噗噗的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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