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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这样吧!

爹地,妈咪,你们好难带

我觉得,香港的白日是喧哗让人烦厌的,可是香港的夜景却是美得如同神话里的宫殿,尤其是隔着一脉山一汪水,它显得那般安静,好像只是点了明亮的灯火,而人都安息了。

他想了一下说“你安静地注视那些灯,有的亮,有的暗,有的亮过又暗了,有的暗了又亮起来,真是有点像人生的际遇呢!”

我想到。岁月就像那样。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往事在面前一点一点的淡去,而我们的前景反而在背后一滴一滴淡出,我们不知道下一站在何处落脚,甚至不知道后面的视野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往事再好,也像一道柔美的伤口,她美得凄迷,却是每一段都是有伤口的,他们最后连结成一条轨道,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规则来,社会和人不也是一样吗?成与败都是可以再过去找到一点讯息的。

我想起自己过去所经验的一些往事,我真切的感受到当岁月的灯火都睡去的时候,有些往事仍鲜明得如同在记忆的显影液中,我们看它浮现出来,但毕竟是过去了。摘自《林清玄散文集》(哪篇我忘记了)

“山谷晚年,草字高出古人,余尝收得草书陶渊明‘结庐在人境’一篇,纸尾复作行书小字跋之,云:‘往时作草,殊不称意,人甚爱之,惟钱穆父、苏子瞻以为笔俗,予心知其然,而不能改。数年,百忧所集,不复玩思于笔墨,试以作草,乃能蝉蜕于尘埃之外,然自此人当不爱耳。'”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世俗的好看还是一种表面的东西,这是大多数人愿意追捧同时也能追捧和理解的。理想的作品是既好看,又有好看之外和之上的东西,俗雅共赏。

当然黄庭坚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从不悲苦,更不软弱,始终是倔强高傲的,像一棵皮如龙鳞的老松树,像一块崖头逆风的石头。但我这么想象他,是为了像令狐冲感受对莫大先生的崇敬一样,通过富于戏剧性的反差,加强这种崇敬和崇敬带来的快意。

爱酒醉魂在,能言机事疏。平生几两屐,身后五车书。物色看王会,勋劳在石渠。拔毛能济世,端为谢杨朱。

关于黄庭坚的字,同时代人惠洪的《冷斋夜话》有个很有意思的传说。一个叫王荣老的人,在观州做官,罢官后渡观江,一连七日大风,不能得渡。当地人告诉他,你的船上肯定藏有奇珍异宝,观江的江神很灵,你把宝贝献出来,就能过江了。王荣老先献出黄麈尾,又拿出端石研,珍宝献了三件,还是巨浪滔天。夜里他翻来覆去地想,我还有一幅黄庭坚的草书,写唐朝韦应物的诗:“为怜幽草涧边行,上有黄鹂绕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取出来看,字迹龙飞凤舞,看得人恍恍惚惚。王荣老自念:‘我都不认识,鬼能认识?”就以这幅字献祭。结果,“香火未收,天水相照,如两镜对展,南风徐来,帆一饷而济。”

做了江神的这个鬼,爱黄字到这种程度,也算泉下知音了。

伟大的作品终归是伟大的,正如莎士比亚所说,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依然芳香如故。

摘录自《玫瑰即使不叫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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