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回顾】
眼前依然是凯厄斯那双冰冷的、等待答案的眼眸。
我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发生，留下了一个模糊的时间坐标：“很久以前了，在英国。”良久，又补了一句，“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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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将我拽向那架斯坦威钢琴。
我的膝盖撞在琴凳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凯厄斯冰凉的手指扣住我的肩膀，不容抗拒地将我按在琴凳上，他简短地说:“坐好。”
声音像是地窖里储藏了几十年的葡萄酒那般醇厚
琴凳的皮质表面冰凉，透过衣料传来细微的战栗。
他站在我身后，左手按在我肩胛骨之间，我甚至能够闻到他袖口传来的雪松木气息。他掌心的温度比室温更低，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冰。
这个位置像是经过精心计算，既阻止我后退，又不会施加疼痛。
凯厄斯太清楚如何用最小的接触制造最大的控制效果。
他问道:“莱依塔，你会弹什么曲子？”
我盯着自己的手指。它们悬在琴键上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
硬纸板琴键的触感在肌肉记忆里苏醒，可眼前真实的黑白琴键却陌生得令人窒息。
“回答我，莱依塔。”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海妖在引诱船员。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琴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太久没碰了，差不多都忘光了。而且……”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弹得很糟。”
我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颤抖。
凯厄斯的手从我的肩膀滑下，冰冷的指尖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
他开口道:“弹给我听，莱依塔，弹给我。就《致爱丽丝》吧。”
不是请求而是陈述。
我的右手食指按下中央C，单薄的音符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左手笨拙地跟上，却在第三拍就错了位置。琴声戛然而止，我的指尖僵在半空。
凯厄斯的呼吸声几不可闻，但他胸膛贴近我后背时带来的压迫感却无比清晰。
“继续。”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平静。
我重新开始，但G大调的音阶很快走调。
突然，他宽大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指节分明的手指覆盖我的，那触感冰凉却意外地令人清醒。
我们的手在琴键上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而我的手在他掌下显得格外小巧，指节纤细，像是随时会被折断的细枝。
《致爱丽丝》的旋律从我们交叠的指下流淌而出。当然，不是出自我笨拙的手指，而是被凯厄斯引导着完成的。
在最后一个和弦余韵未消时，他的手突然收紧。
指骨相抵，我下意识想要挣脱。凯厄斯的手指骤然收拢，我挣动的动作只让他的钳制更加用力。
“别动。”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后传来，冰冷的吐息让我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凯厄斯的手指突然松开，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也随之撤离。我听见他起身时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接着琴凳微微一沉，他坐到了我身侧。
凯厄斯开口道:“再弹一次。”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就我们两个人，没有评判。”语气罕见地软化了几分。
我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指尖重新放在琴键上。
这一次，《致爱丽丝》的旋律虽然依旧生涩，却连贯了起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细针掉落的细微声响。凯厄斯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要发怒。
“弹得很好，莱依塔。”他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古怪的克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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