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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脆裂清响,锦觅倏地睁开双目,从梦中惊醒。
薄雾的晨曦中,润玉纤长的背影叫人想起西天的菩提枝,带着一股青翠遥远的禅意。他背对着锦觅立在一方黄杨木八仙桌前,手边是一盏摔碎的瓷碟,魇兽怯怯地伏在他脚旁,地上,一团光阴正在慢慢散去。锦觅揉了揉眼睛,从紫藤躺椅上坐起身来,这才发觉方才在花厅中等候小鱼仙倌的一段时光竟不知不觉乏到睡了过去,混沌一觉中,仿佛做了一个极长的梦,又仿佛什么都未梦见……润玉转头看向锦觅,声音低沉,脊梁挺拔得有些僵直,好似在掩盖什么,道:
“醒了?”
锦觅点点头,起身赤足凑到桌前,望着满桌的菜肴腹中馋虫大动,正待上前,手腕却被润玉施力一攥,格了开来,语气担忧又带了点责备道:
“当心足下!”
锦觅低头一瞧,两瓣尖锐的碎瓷不过堪堪距离脚尖寸余许,锦觅差点就要踩到上面。她动了动手腕,想要施法散了这些碎瓷,润玉却抬手相阻,指尖一转,轻风过处,碎瓷点滴聚拢,刹那间又恢复成一个光洁圆润的半月小碟。他用小碟盛了一抔清水在锦觅对面坐下,垂目默默浅酌,锦觅担忧的问道:
“小鱼仙倌,怎么了?你似有什么心事一样。”
润玉沉默,宽慰道:
“无事。”
虽然润玉说无事,可神情却不是这样,锦觅很是担忧,她埋首吃了一会儿,再次抬头见润玉仍旧维持了那姿势目不转睛,似乎喝水喝得专心,只是碟中清水却未有半分消减,不晓得想什么入了神,锦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迟疑道:
“小鱼仙倌,你不吃吗?”
润玉方才恍然回神,拾起手边的一对象牙细箸去夹一片细嫩的笋心,不知怎的,手上动作戳得生硬,全然失了平日完美优雅的气度,一双筷子倒使得和一柄凶器一般,夹了几夹终是没搛起那片滑溜的竹笋,索性撂下象牙箸,一双墨眉微微起澜,旋蹙。魇兽期期艾艾往门边蹭了蹭,一副想出去又不敢出去的样子。锦觅猜到可能是魇兽惹了祸,她善解人意地替润玉夹了一筷脆嫩的笋心,又给他盛了一碗五谷饭,还细致地把笋心里他不欢喜吃的葱花给拾掇干净,同时对魇兽打着眼神,魇兽心领神会转头快步跑出璇玑宫。不过锦觅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小鱼仙倌现下却连个笑靥都不舍得回报给锦觅,仍旧一径儿沉湎于思绪之中,眉宇深沉不能自拔,一直沉默不语。锦觅放下筷子,走到润玉身边蹲下,抬头看向润玉,语气满是焦虑的道:
“小鱼仙倌,你到底怎么了?”
半晌寂静后,润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
“觅儿,今夜昙花就要开了,你可愿陪我一起看。”
锦觅一愣,随即脸上挂上笑容的对润玉道:
“这是自然,我不是说要陪小鱼仙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