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公就站在外面听着柳怀夕等人在说话,心中感慨万千,明明眼前的孙女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可过不久就要嫁入了。
柳南公抬头看着天上,如今她有这么好的归宿,我也算对得起你们啦,希望你们可以在天上好好保佑她一声平安幸福,余生无忧!
“走吧………他们小女娘指尖还要说话,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听墙角始终不便。”
忠叔点点头,“其实大人就算真的进去也不会让她们不自在的,毕竟您是都城里面最慈蔼之人。”
柳南公嗤笑一声,低下头,“你啊狡猾的老狐狸,变着法来夸我,让我不至于因为丫头要出嫁了感到心情失落。”
忠叔笑了笑,“其实最开始姑娘和姑爷要住在这也是好事一件,老奴知道大人最是舍不得姑娘的。”
“后来因着圣上赐下了宅基地,特意做为姑娘和姑爷的新婚宅邸,到底也是恩赐,自然不能拒绝,大人嘴上不睡心里到底还是难受的。”
柳南公轻轻敲了一下身边这个老狐狸的头“你啊,莫非真的不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老夫有什么小秘密你都知道。”
“哪有,不是老奴知道,而是跟着大人这么久了,大人对姑娘是怎么样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姑娘要嫁入是一件好事情,大人也不好摆在脸上。”
“所幸这新宅和咱们府邸离得不远,到时候姑爷和姑娘自然也会经常回来。有人在过不了几年便也会有孩子,咱们府邸就快要热闹起来了。”
柳南公一听想着日后还有曾孙曾女们心情便好了很多,“是啊,要热闹喽…………”
而在另一边,凌不疑带着梁氏兄弟参加寿宴,所有人除了凌益之外,都严阵以待,凌益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是他凌益胜利了。
“城阳候五十大寿,我与霍夫人特意备下厚礼,还请城阳候笑纳!”凌不疑开口言语冰冷的说道。
小厮上前恭敬的从梁邱起手上接过凌不疑所带来的贺礼,放到凌益的桌案前,打开,城阳候便站起身想仔细看看。
这一看便变了脸色,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凌益怎么会看不出了那是谁的头。凌益看向凌不疑“子晟,这又是何意?”凌益慢慢坐下。
“此乃彭坤后院的花匠,城阳候肯定还记得毕竟前些天城阳候才给他送来三万贯钱,命令他向彭坤的牢狱吹洒花瓣,这才令彭坤身亡。”
“不知道这份贺礼,城阳候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那我再代孤城三千亡魂祝城阳候活不过今日!”
凌不疑此话一出,城阳候更是沉了脸色。
柳南公府邸一了,程少商和万萋萋已经各自回府邸了,柳怀夕看着镜子里面穿戴着凤冠霞帔的自己,叹口气,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将军这就不试了吗?成婚那天可要戴好久呢?”柳鱼问道。
“没有再试的必要了,今日是城阳候的寿宴,子晟会前往恭贺,阿鱼备下一份贺礼让忠叔派人送过去,立刻,快!”
“是…………”柳鱼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去做了,她明白今日柳怀夕似乎心不在焉的,或许有什么事情。
城阳候府,凌益看着凌不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你已经十五年没有回家了,今日好不容易回来,难道就是来杀了为父吗?”
“这些年好生奇怪,总是感觉自己扶养了别人的儿子,你从阿里不与为父同心同德不说,甚至还尊霍氏危险。”
“确实我承认我辜负了你的阿母,凌氏也比不得霍氏功勋卓越,但是密钥看清楚了,祖上的排位你到底是姓凌还是姓霍,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的很想。”
“哪怕今日为父真的死在你的刀下,也让为父死个明白。”
“倘若我今日就非遗让你死得不明白呢!!!”凌不疑说道。
两旁宾客听后忽然变了脸色,瞬间化身为杀手剑指凌不疑。凌益毕竟是老谋深算,里里外外都已布置府兵,所谓父子也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柳怀夕委派忠叔托人备份贺礼送去城阳侯府,那人回禀寿礼还未到城阳侯府,怎知遭到府兵拦截。
而柳怀夕便坐在里面听着他的汇报,没有眼泪,只是撩起衣袖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个清晰可见骨头的牙印。
柳鱼就再一边看着这一切,心中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是洒脱的将军变成这样,恐怕也只有那位了。
不远处的城阳侯府,刀剑接连露出锋刃,梁氏兄弟随同凌不疑面对重重包围,依旧是杀伐果断,转瞬之间数人血肉横飞,金戈之气令人窒息。
了解下正要准备去寻凌不疑,发现柳南公带着士兵人站在院子里,有意阻拦她前往城阳侯府。
“祖父我从来都是任性的,就让我最后一次任性吧!”柳怀夕平静的说道。
柳南公看着柳怀夕,良久让开了路,柳怀夕便抬脚离开,经过柳南公的时候,柳南公到“阿夕啊,你从小都是这样,这一次若是………”
“祖父放心,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柳怀夕骑着马不一会功夫就已经到了地方,“前方城阳候府不得擅闯!”
“让开!”柳怀夕冰冷的眼神带着肃杀之气。
这时候万萋萋和程少商等人带着府兵冲来“我就知道今天不对劲,不对劲,阿夕你尽管去,这里有我们……”
柳怀夕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点点头“多谢!”
虽然平时凌益常被崔侯等重臣看不起,但他到底是武功起家,也曾跟随文帝东征西讨多年,家将府兵俱在战阵历练过。
是以惨烈厮杀过后,府兵皆为刀下亡魂,凌不疑强撑着受伤的身躯,一步步走向凌益,残忍又绝望地道出真相。
“子晟我们到底还是父子一场,你为何要如此………”
凌不疑冷笑,“谁跟你父子一场,是我的兄长阿狸吗?你的阿狸早就被你亲生杀了,是你亲手打开城门放叛军寄进来,将他挑在孤城之上你忘记了吗?姑父大人!”
凌益不敢置信,“撒谎,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的,你又是谁?”
“我不止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是你亲手杀了我的阿父……”
凌不疑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凌益,说着这些年自己和霍君华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报仇。最终凌不疑手起刀落,亲手了结凌益的性命。
柳怀夕到了城阳候府看着里里外外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最后推开那扇早就已经被血染红了的门。
凌不疑则是站在尸首之中,察觉到背后有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这夜寒风猎猎,卷得柳怀夕心底冰凉,仿佛置身于布满彼岸花的黄泉路。
近在咫尺的凌不疑却站在尽头处,俊美的令人悲哀叹息,也陌生的令人心惊胆战。柳怀夕早已猜到凌不疑的身份,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