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的!”凌不疑看着柳怀夕,眼中都是不舍。
“我若不来 心中怎么能够安生,你是凌不疑还是霍无伤?”柳怀夕道。
“不论我是谁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改变。”凌不疑撑着身子坐下。
“为何要现在今日,事到临头也不肯告诉我!”
“因为满族屠戮之仇,我非报不可,之所以会选择在大婚之前,是因为一旦日后你我成亲我便不能报仇了,心中有了牵挂刀便不快了,我不愿牵连你和柳氏满门。”
柳怀夕一直没有流泪,直到凌不疑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子打一顿,可是她不能。
随着话音刚落,左将军火速前来捉拿凌不疑,门外层层士兵包围,万萋萋和程少商等人也都落在左将军手里。
凌不疑将柳怀夕护在身后,“今日随你如何说,总之不要与我扯上关系,阿夕………算我求你!”
凌不疑说完之后便独自走了出去,一支利箭如惊鸿般朝他射去,梁氏兄弟趁机撞翻左将军,柳怀夕纵马而来,拽起凌不疑便扬长而去。
柳怀夕还是如同之前在战场上一样,可即便如此,柳怀夕还是走到了绝路,正前方临近悬崖,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士兵。
“柳小将军,凌不疑哲哲逆子,弑父弄军,犯下了滔天大罪,罪无可恕!你若不束手就擒,都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凌不疑不想连累柳怀夕,“别傻了~~这事本就是我一个人所行之路,同行之人也不该有你!”
“凌不疑………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约定报仇,可你到现在还没有把我当成同行之人。凌不疑我从来都不怕生死,我说过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
话音刚落怎知凌不疑此刻神情骤变,之前的哀伤、悲痛、不舍,种种柔软缱绻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破釜沉舟的诀别。
等到柳怀夕反应过来,凌不疑已然坠入悬崖,而她在昏迷之前,隐约看到攀附悬崖的藤蔓。
幸好了解下暂无大碍,毕竟柳怀夕身份特殊所以没有人敢为难,尽管三皇子很是担忧柳怀夕下单没办法他只能希望柳怀夕可以为凌不疑求情。
柳南公拦着三皇子,“今日说什么老夫都不会人丫头进宫去,她如今丢了半条命一般,难道还要她另外半条命吗?”
“柳南公,阿夕受到如此打击我自然也是担忧万分,可是朝堂之上也已经吵开了,为了子晟我………”
柳怀夕早就已经听到了外面三皇子和自己外祖父的争吵的声音,昨夜一幕犹如走马灯闪过脑海,三皇子的出现意味着凌不疑尚且未死。
柳怀夕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别说了,我帮她他………即可走吧!”
三皇子赶紧过来扶着她,“阿夕………你………我还行,死不了,走吧!”
去往皇宫途中,柳怀夕通过三皇子,得知他和凌不疑自幼相识,关系远胜于太子。“阿夕,他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知道,可是我累了,你知我从来不轻易相信人,可我信他,而我现在除了保下他,除此之外我也无能为力!”
三皇子也没有逼迫“我明白,阿夕成啊比就在此一举了,可无论如何今日这局面我本不想让你来面对的。”
“可你们之间纠葛深厚,子晟他也只能靠你了。”柳怀夕点点头,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
现如今十八位重臣山呼海啸,联名弹劾凌不疑,恳请文帝处置凌不疑以正国法。本该养病在家的崔祐得知此事,立马进宫为其求情。
然而弑父乃是大罪,纵然袁慎等人有意维护,也都寻不到任何理由,两派朝臣各执一词,闹到午后都不得清闲。
文帝何尝不伤心和自责要是自己能够处理好,或许子晟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内侍宣召程少商和三皇子进殿时,程少商已恢复冷静镇定,并且留意到文帝对凌不疑是顾念旧情。
三皇子也怼得那些想要置凌不疑死地的那些大臣无话可说。
“可凌不疑弑父是事实!”左御史说道。
“凌不疑没有弑父!”柳怀夕说道。所有人都听得清柳怀夕说的话,文帝反应过来便看向柳怀夕,“你说什么?”
“回禀圣上,凌不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城阳候,子晟的阿父乃是霍翀将军。”柳怀夕回禀道。
所有人瞪大眼睛,文帝也急急走到了柳怀夕跟前,“你………再说一遍!”
“子晟是霍翀将军之子霍无伤。”
三皇子大惊,左大人道“柳小将军可要慎言,虽然你是凌不疑新妇可不能为了让他脱罪就满口胡言乱语。”
“我并没有胡言乱语……”柳怀夕为了证明凌不疑是霍翀将军的儿子,便将两人各自忌口的东西说了一遍,并说崔佑可以作证。
另外详细描述凌不疑腰间的胎记,而这件事情也只有文帝等亲近之人才知晓。文帝闻言激动不已,想起当年找回凌不疑和霍君华的时候,那时候自己问过他是谁,想起这些年来的事情,文帝连忙命人去悬崖救回凌不疑。
“陛下不可,凌不疑身上可还背负这太子殿下遗失兵符,私自调兵卒的罪啊!”左御史跪在文帝跟前。
文帝怒目而视“你难道想过让朕去给阿狰抵罪,你救心满意足了吗?”
事已落幕,朝会就此结束,老臣们如鱼贯退出大殿,三皇子落在最后,扶着柳怀夕,“你此去定要小心,昨晚左将军追杀凌不疑,从未想过要劝降,说明极有可能还会继续出手。”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你放心阿夕,我定然会谨慎的,必然不会让子晟再受伤。月星,带阿夕我宫里休息。”
“好,不用了,我还撑得住。”柳怀夕松开三皇子的手,便要往前走去,可到底还在虚弱中,没走两步便要向前倒去,三皇子眼疾手快接住了。
“事到如今难道还要在我面前逞强吗?阿夕你是什么性子我能不晓得,你就听我一次吧!”
看着三皇子的面容,柳怀夕难得没有反驳,三皇子便嘱咐月星一些细节,便将柳怀夕交给了月星,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凌不疑没有坠下悬崖,全靠柳怀夕送给自己的手链缠住藤蔓,而他忍受着冰天雪地的酷寒,意识逐渐淡去。
三皇子带人火速赶往悬崖处营救凌不疑,果然左将军贼心不死,还想要趁机割断绳索制造意外,幸好三皇子及时发现,命人将其捉拿至廷尉府大牢,严刑拷打无论死活。
医士已经给柳怀夕看过,摇摇头,到底是心病,身上的病痛好治,可心上的却难医治!只好先开一些养神静心的药服用着。
当夜长秋宫殿宛如海底礁石,任凭周遭水流骤变,仍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安详。数十医士围着凌不疑治伤,奈何凌不疑紧握手链不肯松手。
三皇子看过柳怀夕,精神要好一些了,柳怀夕有听闻此事,便撑着身子随着三皇子到了殿外,怎么都不肯进去,只在殿外吹起萧来。
尚且还在昏迷之中的凌不疑似是受到感应,最终缓缓松手,大家也总算落下心头大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