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楼房间传来第三声花瓶碎裂时,徐明浩正用青瓷茶壶往鎏金杯里倒普洱茶。沙发旁的地毯上还散落着前天的碎瓷片,那是崔胜澈发病时砸碎的第二只青花瓷瓶。
金珉奎“这么早就又开始了?”
金珉奎顶着一头乱发从旋转楼梯下来,睡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他拉开双开门冰箱取出鲜牛奶,仰头灌下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楼上“砰”的撞击声。
徐明浩吹开茶汤表面的浮沫,腕骨突出的手稳稳端着茶杯:
徐明浩“嗯,已经砸了第三个了。”
他话音刚落,二楼木楼梯传来脚步声。
李硕珉穿着熨烫妥帖的牛津衬衫走下台阶,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李硕珉“我…脸上有东西?”
他右手握着最新款手机,左手无意识地摸着袖口银扣。
徐明浩“没,挺好的。”
徐明浩竖起大拇指,茶几下方的脚突然碰到冰凉物体——是昨晚发病时咬变形的镇定剂瓶盖。
金珉奎露出虎牙笑道:
金珉奎“哥你今天挺帅的。”
他假装整理睡裤褶皱,悄悄把滚到脚边的玻璃碴踢进沙发底。那里藏着本撕碎的相册,照片上十三人的合影被划花了眼睛。
李硕珉“谢谢你,我也这么觉得。”
李硕珉拿起餐桌上的全麦面包,面包篮突然晃动——楼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金珉奎“那个心理医师什么时候来?”
金珉奎转着冰箱贴上的篮球明星贴纸,金属表面有道新鲜划痕——今早崔胜澈发病时用水果刀划的。
李硕珉抬头看墙上的复古挂钟,黄铜指针停在九点十三分:
李硕珉“大概晚点吧。”
他吞咽面包时喉结滚动,电视突然自动开机播放晨间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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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冷藏柜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洪知秀往推车里放进第十盒草莓。他米色风衣领口别着的蓝宝石胸针闪过微光,购物车里的蓝色凤尾蝶标本在生鲜区投下晃动的阴影。
尹净汉“要不要试试新出的枫糖浆?”
尹净汉往车里扔进三瓶调味料,灰色高领毛衣遮住喉结处的淡粉色疤痕。当他弯腰挑选食材时,后颈露出小块皮肤,上面隐约可见荆棘状纹身。
当两人推着购物车走向停车场时,洪知秀的皮手套沾上蓝色磷粉——那是从自己袖口飘落的细碎晶体。尹净汉按下车钥匙,后视镜映出别墅三楼窗口飘落的纸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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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铁艺门外,拖着银色行李箱的姑娘正在核对门牌号。她米色风衣被风吹起时,一只蓝色凤尾蝶停在她肩头,翅膀轻轻开合。
洪知秀“等很久了吗?”
洪知秀露出温和笑容,伸手接过行李箱时,那只蝴蝶受惊飞向尹净汉。后者后退半步,风衣下摆扫过门口的玫瑰丛。
裴璇鉴“谢…”
裴璇鉴刚要道谢,客厅突然爆发的争吵声打断了她。玄关处的雕花穿衣镜裂开蛛网状纹路,裂缝里卡着半片干枯的蓝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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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顺荣“都看两小时了!该换台了!”
权顺荣死死攥着遥控器,手背青筋暴起。电视里正循环播放海洋纪录片,浪涛声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李硕珉深陷在沙发里,指尖摩挲着抱枕流苏:
李硕珉“这集还剩十五分钟。”
他温和的嗓音与紧绷的肩膀形成微妙反差,茶几上的玻璃杯突然“咔”地裂开细纹。
金珉奎“要打去健身房打!”
金珉奎抓起抱枕砸过去,突然看见玄关处的陌生人。他侧身挡住电视柜——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锁着的镇静剂注射器。
徐明浩慢悠悠斟着第五泡茶,紫砂壶嘴升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当裴璇鉴走近时,他手中的茶盏突然倾斜,滚烫的茶水泼湿了写着“诊疗守则”的牛皮本。被水晕开的墨迹间,隐约可见“禁止接触蓝蝶”的字样。
厨房飘来奶油蘑菇汤的香气,尹净汉正用手术刀般的精度切片三文鱼。他耳后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珍珠光泽。洪知秀把蓝莓蛋糕放进烤箱,转身时围裙系带扫落操作台上的药瓶——标签写着“氯氮平,崔胜澈专用”,瓶身布满咬痕。
二楼突然爆发出癫狂大笑,水晶吊灯开始摇晃。裴璇鉴抬头望向旋转楼梯顶端,崔胜澈正将第四只花瓶砸向棱镜装饰墙,飞溅的玻璃碴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