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知秀指尖的钥匙串发出细碎碰撞声，蓝宝石袖扣在走廊壁灯下折射出星芒。裴璇鉴注意到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蝶形纹路，在米色高领毛衣边缘游走如活物。
洪知秀“我帮你把东西拿上楼，带你看看房间吧。”
他提起行李箱时，袖口飘落几粒蓝色磷粉，在地毯上闪烁两秒后熄灭。
裴璇鉴数着楼梯台阶的裂纹，第七级阶梯上有道新鲜的斧劈痕迹：
裴璇鉴“谢谢。”
她接过钥匙时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质手套，金属齿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蓝漆——与三楼窗框剥落的颜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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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弥漫着陈年木料与薰衣草香薰混杂的气味。经过第四扇橡木门时，裴璇鉴瞥见门缝渗出缕缕蓝烟，隐约有纸张燃烧的焦糊味。洪知秀快步掠过那扇门，钥匙插入尽头房间的锁孔发出滞涩的“咔嗒”声。
洪知秀“这里以后是你的房间。”
他推开门的瞬间，窗外扑进三只蓝色凤尾蝶，撞在琉璃台灯罩上发出细弱的“砰砰”声。
裴璇鉴数着壁纸上的蝴蝶暗纹，从床头蔓延至天花板的图案里藏着第十三只残缺的翅膀。
待行李箱滚轮声消失在楼梯转角，裴璇鉴从医药箱取出橡胶手套。指尖抚过门框时蹭到未干透的蓝色涂料，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与洪知秀袖口磷粉的材质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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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扇门上的黄铜门把留有指甲抓挠的划痕。裴璇鉴叩门时，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瓶倾倒的响动。
“请进。”
文俊辉陷在磨破的绒布沙发里，脚边散落着二十七个纸团。最靠近门边的那个被撕成两半，露出半道未解完的微分方程。茶几上的氟西汀胶囊撒在咖啡渍里，铝箔包装被撕成蝴蝶形状。
裴璇鉴“我能坐这吗？”
裴璇鉴避开地板上用红笔圈出的日期，那些数字从三年前开始断断续续延续到昨日。
文俊辉掀开眼皮的瞬间，墙上的挂钟突然走快三格。他左手无名指无意识地叩击沙发扶手，频率与三楼持续传来的砸墙声完美共振。
裴璇鉴“持续多久了？”
文俊辉“两年。”
他扯松领带时露出锁骨处的监测仪电极片，电线垂落在泼洒的药液中。
裴璇鉴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戴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是用镇定剂药瓶铝盖改造的。
当挂钟分针扫过焦虑症药瓶上标注的服用时间，文俊辉突然抓起茶几上的钢笔。他在便签纸上画出的混乱折线图，与裴璇鉴病历本上记录的心跳监测曲线惊人相似。
裴璇鉴“有找心理医生看过吗？”
钢笔尖“啪”地折断在纸面，洇开的墨迹像只振翅的凤尾蝶。
文俊辉“看过。”
文俊辉用断笔继续涂抹，
文俊辉“他们觉得我没问题……”
被划破的纸页下方露出半张合照，十三人的笑脸被黑色墨水分割成碎片。
裴璇鉴拾起滚落脚边的药瓶，生产日期处的钢印被刻意磨平。当她转动瓶身时，发现标签背面用蓝色指甲油写着倒计时数字——还剩79天。
文俊辉“失眠不是很正常吗？”
文俊辉突然笑起来，腕表警报器发出尖锐蜂鸣。他扯下表带扔进废纸篓的动作，与楼下传来的第四只花瓶碎裂声同时发生。
窗外闪过蓝影，第十七只凤尾蝶撞在玻璃上。裴璇鉴数着它翅膀振动的频率，与文俊辉太阳穴跳动的节奏逐渐重合。当她转身欲离开时，发现门把手上沾着未干的蓝色涂料，正缓缓凝结成蝴蝶触须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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