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诊疗室的棱镜墙泛起诡谲的蓝光,裴璇鉴正伏案整理档案时,一阵穿堂风突然掀起窗帘。蓝蝶磷粉混着纸张纷飞,她追着被风卷走的病历单来到窗边,却在弯腰时僵住了动作。
那张飘落的纸上赫然印着文俊辉的诊疗结果,裴璇鉴的指尖抚过“无焦虑症指征”的鉴定结论,忽然想起初遇那日他颤抖着打翻药瓶的模样,玻璃碎裂的声响曾让她深信不疑。
碎纸机嗡鸣着吞噬所有伪造的诊疗记录。当最后一张纸屑化为蓝蝶形状的碎末时,文俊辉端着餐盘倚在门框上,牛奶杯沿的雾气氤氲了他镜片后的眸光:
文俊辉“怎么了?吃个面包跟咬石头一样。”
裴璇鉴的叉子划过瓷盘,发出刺耳鸣响。她凝视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突然想起这人每次“发病”时都要喝热牛奶的怪癖:
裴璇鉴“最近治疗遇到瓶颈。”
她故意将李灿的病例推过去,
裴璇鉴“比如这位,两个月只和我说过五句话。”
文俊辉的镜片闪过数据流般的冷光。他修长的手指划过病历本,精准指出每个关键时间节点:
文俊辉“上个月满月夜他曾在花园埋过什么,夫胜宽的茧丝在那之后变色了。”
他舀起一勺果酱抹在面包上,草莓酱顺着裂纹渗入焦脆的表皮,
文俊辉“或许该查查那晚的监控?”
裴璇鉴的钢笔尖在“病理性缄默”的诊断上洇开墨团。她看着文俊辉用叉子尖在桌布上勾画李灿的行动轨迹,突然伸手按住他腕间的茧丝手环:
裴璇鉴“你为什么会记得每个人发病的细节?”
牛奶杯在托盘上磕出清脆声响。文俊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无害的月牙:
文俊辉“毕竟要当好演员,总得摸清其他角色的戏路。”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袖口,蓝磷粉突然在两人之间爆开绚丽的星云,
文俊辉“就像你早就该发现我戴着这玩意——”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小型仪器。
裴璇鉴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发病”时暴起的青筋、失控的颤抖,竟全是这个小型仪器在模拟肌肉痉挛。棱镜墙突然折射出诡异的画面——文俊辉深夜站在花园喷泉前,任由蓝凤尾蝶将磷粉涂抹在眼睑下方,月光将他与洪知秀的蝶群融成一片流动的普鲁士蓝。
文俊辉“嘘。”
文俊辉的食指抵在她唇上,皮肤下磷粉脉络正随着呼吸明灭,
文俊辉“这场戏还没到揭幕的时候。”
他端起凉透的牛奶一饮而尽,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
文俊辉“不过可以剧透的是——”
沾着奶渍的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文俊辉“当医生开始怀疑自己的诊断时,诊疗室的水晶兰就会提前开放。”
窗外惊雷乍起,蓝凤尾蝶群突然撞向防弹玻璃。裴璇鉴低头看向不知何时攥在手中的镇静剂,针管里淡蓝色液体正泛起诡异的磷光——那是洪知秀今晨治疗时,蝶翼掉落的最后一片磷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