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也重新寂静了下来,连邻床“室友”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黑暗中只隐约可见人影的轮廓,看不清他的伤势如何,但从方才的情形看来,定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酒保收回视线,只觉得遍体发寒,自己身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酒保又在医院待上了几天,身上的伤一天天好了起来。他对自己身体的自愈速度感到有些惊奇,但医生们仿佛倒是见怪不怪,没有丝毫看到医学奇迹的惊喜的感觉。
很快他就要出院了,但竹下秋一直没醒,便没能说上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见的。
酒保回到了Lupin酒厅,又开始了营业。
因为地处偏僻,来这儿喝酒的好像一直都是那么几个黑手党的老顾客,从来都热闹不起来。
当然,比起书中片面的描述,酒保能遇上更多的人。可每当太宰治他们三人光临时,酒厅里一般都不会有别人。也不知是他们时间挑得刚好,还是众人不约而同的避让。
就比如说现在,酒厅里空荡荡的,而太宰治又站在酒保面前。
“酒保先生这几天都去哪了?没有酒保的酒我可是想念得很。”
“唉,上医院了。”酒保撩开衣角,指了指自己缠满绷带的小腹。
“啊,就因为这点小伤而抛弃工作,酒保先生可真是不称职。”太宰治说着没心没肺的发言,却并没有切换表情包,一贯阴冷冷的脸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酒保不仅被吓到了,而且被气到了。
敢情我被打进医院倒是可怜了你们这帮酒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居然跑来指责我,说到工作的责任心,最没权利指责我的就是你了好吗!
“呵,还不及太宰先生。”酒保撑着假笑脸,阴阳怪气地说。
他一边心里暗自决定要把酒的价格再涨一涨,膈应这些酒鬼,顺便给自己攒攒医疗费。
这一次住院,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和可怕,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但很快,酒保走神的思绪就被太宰治的声音拉了回来:“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酒保一惊,开始后悔刚才的胆大妄为,想补救一下,赶紧把笑容拉大:“哈,哈哈,开玩笑的,太宰先生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有趣。”太宰治自顾丢下两个意味不明的字,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玻璃杯,发出一声脆响,似是百无聊赖,“以后若是织田作来了你得把价格报低一些,不然他都被吓得不敢来了。”
确实,毕竟织田作之助只在黑手党的最底层工作,工资是没有那么高的,何况他还得养一帮的孩子。
“当然没问题。”酒保满口答应下来,又嘴欠地追加了一句,“太宰先生会给报销的吧。”
“当然。”太宰治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从钱包里掏出了一碟钞票,数都没数就直接丢给了酒保,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黑色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