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奈老子如何？”

意识像突然被从水中捞起，但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一句似曾相识的粗声怒喝。

随后，还没等酒保反应过来，自己的腹部就被狠狠踹了一脚，身体砸在墙上，又跌落下来。

酒保就这么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没再站起来。虽然不会痛，但他现在觉得好累，从灵魂到肉体，无处不充斥着疲惫。

闹事的客人很快被门外路过的芥川丢了出去，看到地上躺着的酒保，芥川走进酒厅。

酒保长呼一口气，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在破碎的记忆里翻了翻，他勉强记起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

看来每次重生的时间都无法控制，且毫无规律可言。

他睁着眼，伸手向前探了探。

“芥川？”

“你在做什么？”芥川冷漠地问。

“好黑啊，帮我开个灯吧。”

“……”

芥川没说话。

沉默之中，酒保隐隐感觉到了答案。

“你的眼睛……”

芥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意外。

“……怎么了。”

“变成灰白色了。”

重生的规律似乎有迹可寻了，每一周目的重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一次是痛觉，第二次是味觉，这一次……是视觉。

更加强烈的无力和疲惫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

……

黑社会道上的人，工作任务总是危险又繁重，能娱乐的时间不多，却也是需要必要的放松的。

Lupin的名声少有人知，但去过的客人几乎都是回头客。

因为那儿虽然地方小，人不多，没有其他店员，只有老板一个。而且，这个老板还是个盲人，不会泄露自己的隐私和行踪，甚至逐渐成了组织间进行地下交易的好去处。

老板也从不过问，甚至从不与客人搭讪或是寒暄，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排斥外界的一切联系。

因为只有一人，老板自然也充当着酒保的角色。虽说是个盲人，但他的调酒技术着实令人惊叹，他娴熟的手法和鸡尾酒无可挑剔的口感，让来酒厅的客人都赞不绝口。

就连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也常来这里坐坐，聊聊天什么的，这不免又给这家酒厅提升了一个档次，基本没人敢来招惹这里。

若是非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大概是酒的价格实在是高了些，不过他们这些在道上混的人倒也不大在乎。

说起来，这个瞎子老板倒也是个怪人。那一对灰白色的瞳仁看上去阴森得让人渗得慌，还时常神经兮兮的，一旦传来大一些的声响，就会让他打碎酒杯，蹲下去抱头缩着发抖。

没有人追着问这是为什么，在道上，打探他人的隐私过往是极为不礼貌的。更何况，这一看就不像是经历了什么美好过往。

酒厅也不总是开放，老板开门似乎全凭心情，毫无规律可循。有时吃了闭门羹，在门口蹲守一下午也不一定能等到酒厅再开门。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能就在酒厅里，也可能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不过没人在乎这个，大家谁不是自顾不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