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落地窗，在婚纱上织出细碎的金纹。温以凡站在试衣镜前，看着镜中被象牙白蕾丝包裹的自己，忽然想起桑延第一次看见她穿戏服时的样子——那时他说“你穿什么都好看”，却在她转身时红透了耳尖。
“温小姐，这款头纱要搭配珍珠发饰......”造型师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温以凡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陈默”，接起电话便听见那头的兴奋叫嚷：“以凡！《向阳生长》入围柏林电影节了！他们邀请我们去参展！”
手中的头纱轻轻滑落，在地毯上绽开如同一朵云。温以凡望向窗外，远处的摩天大楼间，她和桑延共同设计的“向阳公寓”正在阳光下闪烁——那是为遭受过创伤的女性提供的公益住所，每扇窗户都朝着南方，正如剧本里女主说的：“太阳总会升起，只要我们愿意转身。”
“婚礼怎么办？”桑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醒的沙哑。他穿着她送的熊猫睡袍，头发翘得像鸡窝，却在看见她婚纱的瞬间，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温以凡转身，婚纱的长尾在地板上拖出沙沙的声响。“我们的婚礼可以等，”她伸手抚平他翘起的头发，“但有些光，不能错过它该闪耀的时刻。”
柏林电影节的红毯上，温以凡选择了那套墨色雏菊礼服。桑延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她送的雏菊胸针。镜头闪光灯此起彼伏，她听见身旁的外国记者用英语感叹：“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整个宇宙。”
展映厅里，当银幕上出现女主在向日葵花田奔跑的画面时，温以凡感觉到桑延的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她转头，看见他眼底倒映着金色的花海，而十年前那个在巷口为她打架的少年，此刻正用拇指在她掌心画着圈——那个代表“我在”的暗号，从未改变。
放映结束后的交流会上，一位德国女性导演站起来：“这部电影让我想起自己二十岁时遭遇的侵害，但是你们用如此温柔的方式告诉世界，伤口可以成为翅膀。”她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温以凡看见后排有个亚洲面孔的女孩举起手，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我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温小姐的电影让我敢给妈妈打电话，说出那个藏了五年的秘密......”
散场时，暮色已浸透柏林的街道。桑延突然指着远处的教堂尖顶：“听说在柏林，相爱的人一起看落日，就能永远在一起。”他的眼睛在晚霞中泛着琥珀色的光，“要试试吗？”
他们坐在勃兰登堡门旁的石阶上，看夕阳如何将天空染成蜜色。温以凡靠在桑延肩头，听见他用德语轻轻念：“Die Sonne scheint immer für dich und mich.（阳光永远为你我而照。）”她笑起来，想起他为了这次电影节，偷偷报了德语班，连婚礼请柬都要设计成柏林墙的涂鸦风格。
“后悔推迟婚礼吗？”她把玩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用《向阳生长》的胶片熔铸而成的。
桑延低头吻她的发顶：“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的梦想吗？我说要设计能装下星空的房子，你说要演遍所有有光的角色。现在我们都做到了，而且......”他指向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我们还在帮更多人找到属于他们的光。”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李姐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向阳公寓”的首批住户正在举办茶话会，她们脸上的笑容比任何珠宝都更璀璨。温以凡忽然想起陈默说过的话：“好的电影不是镜子，是斧头，能劈开现实的墙壁，让光透进来。”而此刻，她和桑延正握着这把斧头，在不同的领域，做着同样的事。
深夜回到酒店，桑延变魔术般从行李箱里拿出个纸盒。打开来，是满满一盒星星纸，每张上面都写着字。“这是你拍《向阳生长》时我叠的，”他声音有些发闷，“那时候你总说自己像星星，看似明亮却离人群很远。其实你不知道，你早就照亮了我的整个宇宙。”
温以凡拿起一张星星纸，借着床头灯看清上面的字：“今天以凡在片场哭到发抖，真想冲上去抱住她，但我知道，她在成为更好的自己。”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她想起那些他默默陪伴的日夜，想起他为她学做助理时笨拙的样子，想起他在她崩溃时说的“我永远是你的退路”。
“我们的婚礼，”她将星星纸小心放回盒中，“就在‘向阳公寓’的屋顶花园办吧。让那些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幸福的人，看看光与爱的模样。”
桑延愣住，继而笑出泪来。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床，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婚纱的雏菊刺绣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当他的吻落在她唇上时，温以凡听见远处教堂的钟声，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时间的刻度，而是两个灵魂在照亮彼此的过程中，产生的宇宙级回响。
这一晚，她梦见自己和桑延站在宇宙中央，脚下是无数闪烁的星子。每颗星都代表着一个被治愈的灵魂，而他们的手相握处，正生长出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花瓣上流转着银河的光芒。原来爱不是束缚，而是让彼此成为更辽阔的宇宙，在照亮他人的同时，也被对方的光永远温柔地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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