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着,时不时飘下小雨,弄湿行人额发,让人心生郁闷。
沈清秋靠坐在竹舍内的窗塌,看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独自发着呆。突然,远处传来人声,似在赶路,着急去哪里。
无聊的沈清秋抬眼看,想知道是谁会在雨天来这个冷清的清静峰。
看见一人,身形似岳清源,他觉得,岳清源没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可真当那人来了,他又准备好一肚子挖苦人的话,恭迎他的掌门师兄。
看样子,是来的途中,碰巧被雨抓住了,沈清秋看着人跑着来竹舍,竟觉有些好玩。
只见他手一挥,门便无法从外被推开。
岳清源早就看见沈清秋坐在窗塌边,他来是因为找到了可以滋补身体,突破修为的灵药,正想送,却被这秋雨戏弄般,淋湿半身。
岳清源对沈清秋亲切地笑着,想推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
岳清源无奈,走至还未关的窗,竹舍有屋檐,只是屋檐短,遮不住岳清源整个人,又因是侧着站,左边的衣服湿得很彻底。
“清秋,让我进去坐坐吧。”岳清源如是说。
“哦?为什么?有什么事掌门师兄站在这里讲就行了。”沈清秋不愿退步,继续望着秋雨淅沥沥,越下越大了。
岳清源没有理由,他知道,只要小九不愿,他说什么,都是无法再靠近一步的。他只沉默站着,好似做错事的小孩,在想理由,怎么蒙混过关。
他太笨了,不知道实话实说,也不会投人所好。
岳清源到最后,只是将怀中的灵药放在窗边,里面早已写好炖煮的时辰,每日服用的次数。
口齿伶俐的岳清源,苍穹派的掌门,在面对故人沈九时,总哑口无言,词穷心酸。
他放好后,转身又踏进了秋雨里,让雨淋湿全身。
“装什么..明明可以用灵力护体,还偏偏要淋着雨来送这个鬼东西...”
沈清秋打开药包,看了一下,是灵药。
“.........狗东西,装货...”
嘴上是这么骂,可心总有不安。
沈清秋拿了把竹伞,快步跟了过去。好在岳清源还没有走远,跟上后,沈清秋将手中竹伞放在岳清源手心,瞪着岳清源说。
“我不欠你,你自己作的。”说完,沈清秋想转身回竹舍,却被撑着伞的岳清源拉住。
沈清秋想甩开拉着他的又臭又冰的手,却被拉得更紧。
“干什么?狗东西,现在敢光明正大拉拉扯扯了是吗?也不怕各峰传你我私相授受的谣言?毕竟你平时如此为我着想,每一次我去青楼你都为我发声,各峰不是早就议论纷纷了吗?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岳掌门。”
岳清源听完沈清秋的挖苦,只是摇摇头,变成了哑巴。
他拉着沈清秋,两人一步一步走回了竹舍,竹舍门口被打了一些雨进去,地上有些混乱,还有飘落的竹叶。
岳清源好似想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说他寻这些灵药的艰辛吗?说他历经万难终于寻足药量,够他的小九养好身子吗?说他遇险时有多想念沈九吗?
他不会说,也不敢说。
他温柔地笑了笑,最后说“天寒了,清秋师弟记得加衣,回去吧,记得按时喝药,我走了。”
带着些不舍和缱绻,岳清源撑着伞,慢慢下了山。
沈清秋有些恍惚,最后那句“我走了”让他想起数年前的童声承诺与不舍。
竹舍的门还是没关,直到岳清源的身影再也无法从门看见,屋内的雨,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