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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绝望

淮夏

第二天一早,杨淮初就准备去医院支付外婆治疗费,唐善艺也坚持要陪他去,虽然杨淮初告诉唐善艺自己没关系,但是在唐善艺眼里他任然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根本不放心他一个人。

杨淮初由于这两个月都在凑钱,加上医院本就离和风镇很远,所以几乎没有时间看望外婆,每当外婆给他打电话时,外婆总是故作轻松,他知道,外婆思念他,希望他能去看看外婆,但因为距离的原因,同时又很担心,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可杨淮初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他需要钱,他需要让外婆好起来。

直到昨晚,外婆又给自己打了电话,外婆声音极其虚弱,虽然有刻意掩盖,但还是挡不住满身的疲惫,她缓慢地说道:“淮初啊,外婆想你了,明天来看看外婆,好吗?”

杨淮初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是外婆第一次明确的说想见他,但还是没有多想,想着确实有很久没见了,外婆可能是真的想看到自己,但并没有想到竟是最后一面。

等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这让杨淮初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正当去往医院的路上,他听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外婆已经没救了。

医生说这些天外婆看似在配合治疗,但是却私自将药退掉,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段……

听到这个消息的杨淮初,如同被五雷轰顶,四肢像被分解了般没了力气,脑袋全然没了思考,医生说了很多,但这些声音仿佛在空中飘荡,感觉阵阵眩晕,他只知道她说外婆没救了…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外婆真的没希望了……

外婆还是会死……

杨淮初只觉得可笑,自己是不信命的,可是当绝望一次次将自己吞没,当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时,他才明白,结局其实早已注定,而自己就像一只躺在湖底边垂死挣扎的鱼,它想着只要跳到湖里,它的命运就会有所改变,可是等他好不容易跳进去,才发现这个湖早就已经干涸…真是愚昧无知……

进到医院,唐善艺决定在外面等他,杨淮初在门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门进去了。

当绝望再次来临,杨淮初以为自已经麻木,可是当看到外婆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杨淮初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身体完全僵住。

才两个月没见,外婆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脸色惨白,与死人并无太大差别,她只能用呼吸机维持生命。

杨淮初光是一步步地走到外婆的床前,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即使动作很轻,外婆还是立刻就醒了,好像在刻意等着自己。

外婆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但看到杨淮初的那一刻,眼里展现出喜悦的神色,依旧笑着:“淮初啊,快过来,快,让外婆在看看你。”

杨淮初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将头凑到外婆面前。

“我家淮初,这段时间又瘦了。”外婆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与愧疚。

杨淮初摇摇头,将外婆的手拿到自己的脸上,哽咽道:“外婆…我…我应该早些来看您的……对不起…”

“淮初啊,是外婆对不起们,这是我的报应,”外婆说的很轻很缓,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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