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上官浅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血水渗入泥土。她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上官浅,跟我回去!”宫尚角眼角通红,强忍着情绪,怒吼道。
上官浅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上官浅回去?回哪啊!
“你说呢?”宫尚角狠狠地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她用花言巧语骗过了宫门上下,利用他们对付无锋,让宫门损失惨重不说,居然还想毁了宫门。
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此刻恐怕宫门已不复存在了。
可他还是不忍杀了她。
既如此,那边互相折磨吧!
上官浅冷笑,他还是如此,如此的一心···只为宫门。
上一世他们联手逼她入局,却说她本性如此,根本没人知晓她的苦痛,从始至终得到偏爱的只有云为衫。
这一世,虽有所改变,可半月之蝇的真相戳破了这场差点让她醒不来的梦。
宫尚角还是选择站在云为衫那边,从始至终,她都是局中的棋子,既如此,那别怪她拖他们所有人入局,搅乱这盘棋,毁了这一切。
上官浅执剑指向宫尚角,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上官浅宫尚角,我不会回去的!
她绝不会回去,一辈子困守宫门。
宫门的人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火把的光映照在上官浅苍白的脸上,她环顾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强撑着身子,可终究是体力不支。
剑尖抵在上官浅的咽喉处,只需再往前一寸,便可结束一切。
“不要伤她!”宫尚角哀求着几位长老,看着上官浅不断流血的手,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浅浅,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上官浅看着眼前这男人眼中残留的情意,只觉可笑,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对她还有情呢?
上官浅回去,我回不去了······
就这样吧!她好累啊,心愿既已了,那便尘归尘,土归土。
上官浅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手中的剑尖微微下垂,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宫尚角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向前迈了半步。
就在这一瞬——
她的手腕突然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翻转,剑刃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时间仿佛被拉长,宫尚角眼睁睁看着那道弧线向着她雪白的颈项逼近,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浅浅!不要——"
他的嘶吼被喷溅的鲜血淹没。
一道血线在上官浅颈间绽开,起初只是一条细线,而后猛地迸发出大股鲜血,如同冬日里突然盛开的红梅。她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立即倒下,仿佛在欣赏宫尚角脸上惊恐到扭曲的表情。
"你......"宫尚角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伸手去接,几滴温热的血珠溅在他惨白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像血泪。
上官浅的嘴唇动了动,却只涌出更多鲜血。她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下,身子向后仰去。宫尚角扑上前,却只接住了她下坠的一半身躯,她的头颈依然向后仰着,黑发如瀑垂落,在雪地上铺开。
太累了,活着好累啊!
爹,娘,小叔,这一次,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现在,我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