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轻晃,茶香氤氲。姜雪宁歪着头,发间珠钗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先生确实天人之姿,可万一姐姐遇上一个更俊美的呢?"
嗯?小丫头还挺会抓重点!
上官浅眼波流转,余光瞥见珠帘外那道若隐若现的玄色身影。
上官浅那也得碰上了再说!
姜雪宁眼前一亮,像是寻到了知音,“正是!这世间男子可以见一个爱一个,见猎心喜,女子为何不可?”
说着说着有些惋惜,“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能?可惜我与燕临只是兄妹之情·····”
“咳咳——”上官浅一口茶险些呛住。这小丫头,想法倒是......新鲜。她摩挲着杯沿,忽然想起谢危那双执笔的手。那人若是听见这话,怕是要把砚台都捏碎。
珠帘忽地无风自动。
“先、先生?"姜雪宁手中的蜜饯"啪嗒"落在桌上,在寂静的雅间里格外清脆。
上官浅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早察觉那人在门外站了半晌,方才那些话,本就是故意说与他听的。
她放下茶盏,瓷底与檀木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
上官浅你怎么来了?
谢危拨开珠帘,腰间玉佩纹丝不动。他目光在案几上那盏凉透的茶上停留片刻,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
谢危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他转向姜雪宁,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谢危姜二,你也该回了。
“浅姐姐,我们改日再续......”姜雪宁如蒙大赦,起身时裙摆带翻了茶碟。谢危一个眼风扫过去,剑书立刻上前收拾。
谢危慢条斯理地打断她的话。
谢危改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姜尚书·······
姜雪宁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人竟要告状?
她脾气上来了,杏眼圆睁,“先生若再这样,就休怪我给浅姐姐介绍一位比你俊朗的男子····”
谢危冷声打断。
谢危她岂是你这种肤浅之人····
"先生不信?"姜雪宁破罐子破摔,狡黠一笑,转向上官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吧,浅姐姐?"
上官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指尖轻轻点着杯沿,轻轻颔首。
上官浅男子可以见猎心喜,女子为何不能?
谢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姜雪宁见势不妙,提起裙摆就往外跑,临走还不忘回头冲上官浅眨了眨眼。
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浅才悠悠起身。她的指尖轻轻戳在谢危手臂上,像一片羽毛落在紧绷的弓弦。
上官浅你这是······生气了?
谢危垂眸看着那根作乱的纤指,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茶盏"当啷"一声滚落在地,残余的茶汤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谢危见猎心喜?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
谢危夫人倒是好兴致。
上官浅被他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撞进他怀里。鼻尖擦过他的衣襟,闻到一股清冷的松墨香。
她仰起脸,故意拖长声调。
上官浅你这是·····在吃醋?
谢危眸色一暗,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上官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呼一声,发间珠钗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下意识环住谢危的脖颈,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后颈的肌肤,感受到那里微微发烫。
她轻声抗议。
上官浅谢居安,放我下来。
谢危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臂弯。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目光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流连。
谢危夫人方才不是很大胆?
楼梯上,几个小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谢危一个冷眼扫过去,众人立刻低头装作没看见。
上官浅脸上飞起红霞。
上官浅你·····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危面不改色,抱着她大步下楼。他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怀中抱着的是稀世珍宝。上官浅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马车早已备好,谢危却故意绕到最显眼的正门。上官浅羞恼地往他怀里躲了躲。
上官浅谢居安!你是故意的!
他坦然承认。
谢危嗯。让所有人都看看,谢夫人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