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金辉破晓,山间缭绕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宫门庄严的轮廓。
宫尚角踏着青石阶步步而上,玄色衣袂扫过阶上未干的露水。还未至宫门,便听见少年清亮嗓音里压不住的委屈——
“尚角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宫远徵早已在宫门前等候多时,见他出现,立刻迎上前,墨绿锦袍的下摆因急促的步伐微微翻卷。
宫远徵眉宇间满是憋闷与不甘,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述说着这两日的种种,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愤懑,“我徵宫是有问题,但这也不能说明他宫子羽就配当执刃,明明哥哥才是执刃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他还羞辱我······”
想到宫子羽那日的话外之意,宫远徵怒意上头,本以为宫尚角会像往常一样安抚他,却不想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沉稳而冷肃:“远徵弟弟,你确实错了。”
宫远徵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宫尚角并未在意他的反应,只是垂眸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你不该贸然攀扯羽宫。”
宫远徵抿了抿唇,心中虽有不甘,却终究没再反驳。他向来敬重宫尚角,即便不服,也不会当面顶撞。
“不过……”宫尚角眸光微沉,若有所思,“他倒是比从前聪明了不少。”
宫远徵皱眉:“哥哥的意思是?”
宫尚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云为衫现在何处?”
“在地牢。”提起这个,宫远徵又忍不住恼火,“昨日我本想亲自审她,可门口的侍卫竟敢拦我,说是宫子羽下了令,除了他,任何人不得擅入!”
宫子羽不过才当上执刃几日,竟已如此嚣张?更可恨的是,那些侍卫竟对他唯命是从!
宫远徵自然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天生便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场——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便足以让人俯首听令。
正说话间,一名侍卫匆匆赶来,恭敬行礼: “尚角公子,远徵公子,三位长老有请!”
————
执刃殿内,沉水香混着墨香幽幽浮动。
宫尚角抬眼的瞬间,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
宫子羽端坐于殿上,与三位长老平起平坐,姿态从容,甚至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宫尚角眉头微蹙。
眼前的宫子羽,与他记忆中的判若两人——除了那张脸,几乎找不到半分昔日的影子。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数日之内,脱胎换骨至此?
谢危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指尖轻叩鎏金扶手,在宫尚角审视的目光里勾起唇角。
他并非不能伪装,只是——没必要。
以这些人的心智,怎会猜到他真正的底细?他们只会认为,他的转变,不过是因为父兄骤逝,性情大变罢了。
当然,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还有其他理由。
月长老与花长老缓缓开口,道明召集众人的缘由——选新娘。
待二人说完,殿内一时沉寂。
谢危唇角微勾,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某处,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
谢危我要选——上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