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摇曳,众人屏息以待。过了良久,宫尚角才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中踏入大殿。他孤身一人,衣袂微乱,气息略显紊乱。
“尚角哥哥!”宫远徵箭步上前,指尖已搭上兄长脉门,“可是受伤了?”
宫尚角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无碍。”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谢危身上,声音低沉:“我确实在后山祠堂寻到了宫唤羽,可惜...让他逃脱了。”
谢危指节微顿,茶盏在唇边悬停。他眉心轻蹙,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宫门中人,终究难堪大用。
金繁已按捺不,“不是,角公子,这怎会····让人跑了呢?”
“你这是在说我哥哥故意的吗?”护哥狂魔宫远徵当即不满了,冷下脸。
“早知如此,就该由我去!如今打草惊蛇,计划全乱...你就说该怎么办吧!”因为这一出,完全与昨日执刃与他说的计划背离,金繁顾不上其他,懊恼地握紧拳头,声音里满是焦灼。
宫远徵眸光一寒,袖中暗器铮然作响,“区区绿玉侍卫,竟敢指责我哥哥····”
谢危够了!
茶盏重重落在案上,谢危一声冷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宫尚角凝视着谢危,试图从他那熟悉的面容中找出些许与记忆中重叠的地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沉静。
尽管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
“唤羽他……他为何如此啊?”三位长老痛心疾首,花长老拄杖的手不住颤抖。
宫紫商不解地追问:“老执刃对宫唤羽这么好,他怎么还杀了他?”
雪长老长叹一声:“唤羽本是孤山派遗孤。当年...孤山派遭无锋屠戮,宫门未能及时援手。老执刃心怀愧疚,将他视如己出,不想他竟...因此恨上了宫门……真是冤孽啊!”
提及"孤山派"三字,上官浅手中茶盏猛地一晃,茶水溅出。谢危不动声色地握住她颤抖的手,宽大的袖袍掩去了这一细节。
宫紫商喃喃道:“所以……宫唤羽是在复仇吗?”
金繁点头,“想必是如此!”
“那他为何不像无锋复仇呢?”宫紫商仍是不解。直到金繁道出老执刃曾拟改立宫尚角为少主的密函,她才恍然大悟。她愕然望向宫子羽,却见他神色平静,似早已知晓。
谢危声音不疾不徐。
谢危仇恨蚀骨,他早已沦为恶鬼。
上官浅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瑟缩,直到被温暖包裹。
金繁:“现下让他逃脱,若逃出宫门····”
谢危语气笃定。
谢危未得无量流火,他绝不会走。
无量流火是宫门的最高机密,被谢危就这么说了出来,三位长老面色大变面色剧变,“你怎知无量流火?”
他们并未提起过啊。
雪长老胡须颤抖,“此乃宫门绝密!”
谢危忽然轻笑,那笑意未达眼底。
谢危在无锋……人尽皆知……
守着个笑话,倒当宝贝,也是没谁了!
“这些你……从何处得知?”月长老觉得,不能光凭那无锋刺客的口供,就贸然相信这些。
谢危本不想打击他的,但都找上门来了,索性直接点,他意有所指。
谢危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将视线落在月公子身上,轻笑。
谢危譬如,我还知道……云雀。
这是谁?一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是茫然,月长老猛然转向月公子:“你之前的药人是不是叫云雀?”
月公子垂首不语,已是默认。
月长老:“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雪长老神色复杂,没想到后山竟也被无锋渗透。
谢危他确实死了。
谢危不过非死于宫门之手。月公子当年研制的冬蝉草,第一个试药人就是云雀吧?
月长老明白了什么,他气得手指颤抖,“你糊涂啊!”
“所以是你将百草萃给了她,让她假死,带了出去!”金繁瞧着月公子的表情,知道这是又被执刃猜中了,当初月公子根本没有杀云雀,反而让她假死带走了百草萃。
宫紫商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望着月公子:“你竟为了个细作……”
“那又如何?她没有选择!”月公子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又见少女拈花浅笑的模样。
谢危所以……她死了!死在无锋刑堂。
终究是百密一疏,让无锋带走了云雀的尸体,最后她还是死在无锋首领手上。
月公子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是我……是我害了她!”
自己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宫门,如今居然还不知悔改,月长感觉自己血压直升。
谢危拂袖道。
谢危要清理门户,有的是时间。就说这第三件事——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如金石坠地。
谢危我欲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同道,共诛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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