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成年人来说,天天开心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尤其是对于谢危,他最近就很不开心。
金陵叛乱,燕临得胜而归,这本就是件举国同庆的事,然而,若叛乱的是一个名为“无锋”的组织呢?协助镇压叛乱的是“宫门”呢?
那“无锋”“宫门”怎么就凭空冒出来了呢?这两个突然出现在叛乱中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组织,就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毫无预兆地刺入他平静的生活。
见到宫尚角的那一刻,谢危觉得这世界还真是小。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回想起今日与宫尚角猝不及防的相遇,冷笑,还是这么蠢,仅仅因为这相同的皮囊,就将自己认作宫子羽。
蠢人,谢危是向来不放在眼里的。
不过这蠢人会让夫人想起刻意遗忘的伤痛,还真是碍眼得很。
上官浅瞧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上官浅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手中捧着一盏刚沏好的君山银针。茶香氤氲中,她眉眼如画,一袭藕荷色罗裙衬得肌肤胜雪。
谢危天。
谢危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上官浅轻笑。
上官浅你看它做甚?
她走到窗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上官浅要下雨了吗?
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啊!难道是钦天监那一套玄学,这人学得还挺杂。
谢危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谢危语气平淡,眼中却暗流涌动,且看着,它还能弄出什么来?
上官浅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愠怒,转身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
上官浅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谢危低头看她,目光复杂。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低头吻住那抹朱唇。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所有不安都倾注其中。上官浅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轻喘,却还是顺从地回应着。
一吻终了,她微微喘息着抵住他的胸膛。
上官浅为何不开心?
谢危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上官浅只觉他这眼光奇怪得很。
上官浅你这么看我做甚?
谢危唇瓣微抿,本想直接告诉她今日所见,但绾绾自身遭遇过于奇特,他还没弄清楚宫门那边具体什么情况,所以谢危就半真半假道。
谢危今日朝政烦心事较多。
这理由有些牵强吧!但上官浅知道谢危的性格,他既不想说,她也不强求,便勾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后颈,吹了一口气。
上官浅既如此,那我们就做些让你开心的事?
谢危眸色一暗,打横抱起她向内室走去。纱帐垂落,掩去一室春光。在情欲的浪潮中,谢危近乎贪婪地索取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是属于他的。
云雨初歇,上官浅靠在他怀中,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上官浅居安,你有心事。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谢危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轻吻她的指尖。
谢危睡吧。
窗外,雨终于落了下来。雨滴敲打在屋檐上,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谢危睁着眼,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思绪却飘向远方。宫尚角的出现,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他深知,有些秘密,终究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