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耀敛如约来到梨院找风舒云,此时的她刚好把法阵和术法的名称罗列完,暖阳照在她的脸庞上,显得有几分清冷。
风舒云看见来人,将纸给他,自己又开始研磨提笔,耀敛虽是拿了纸,却不知该如何,愣在原地。
好似想到什么,风舒云拿了那张正在写的纸和用的笔,起身丢下一句话“写完拿给我。”
说完,人就向院中凉亭走去,耀敛也才发现,梨树不知何时已枯萎,池水不知何时已冻结,连带那可怜的鱼一起,埋葬在冰雪之下。
耀敛提笔开始寻着记忆作画,将图绘出,又备注了用途和注意事项。
风舒云写完一张纸,将纸迭起,放入信封,封条写“尊主亲启。”她拢了拢衣袍,看向书房奋笔疾书的身影,才发现这个少年和师昧有一点相似。
她冷嘲一笑,拍了拍额头,疯了吧,师昧才离开几天?
耀敛写完,揉了揉手腕,拿起纸吹干了墨,疾步送去亭子中的风舒云。
风舒云扫了扫内容,心道果然如此,耀敛记性好,而且有书画为底子,学术法可以当做一条出路,唯一的不足是他薄弱的灵核,只要解决这个问题,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耀敛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风舒云将手中的纸和信一起塞在他手里“我要离开死生之巅,如果你想出人头地,就得跟着。”
耀敛思索片刻:“我该怎么做?”
“替我将信转交给尊主,我在山脚等你。”风舒云临走时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死生之巅的台阶,有三千多阶,沿着山,一路延伸,有时山间雾气朦胧,只有时隐时现的轮廓,增添了不少神秘。
风舒云一阶一阶地往下走。
……
“我叫风舒云,风云变幻的风,云卷云舒的舒云。”
……
“死生之巅可以是你的出路,也可以是你的后盾。”
……
“人们修仙大多为己私,我不是圣人,我只是怜悯无辜者,渡己,亦渡人。”
……
“人分善恶,可不一定只有善恶。”
……
“天赋再好,不努力也是废物一个。”
……
“如果你看不见万家灯火的时候,请相信你的心声,它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
脚下一滑,风舒云终于回神,一个空翻,平稳落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刚才是她自己走神踩在了苔藓上。
风舒云摸了摸石碑上死生之巅这几个大字,喃喃自语“可惜得辜负了,因为我不需要出路,不想要后盾,也不需要怜悯。”
曾经,楚晚宁教她,薛正雍和王夫人关心她,各位长老各司其职,其他弟子敬而远之。说到底楚晚宁人再怎么冷,也百不厌烦地指出她的错,薛正雍身为尊主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薛蒙和师昧也会与她有交集,墨燃最不耐烦的就是她。
短短五年,她得到了太多,以至于变得贪婪,自私。
或许最好的告别就是以书信代劳吧,这样,不至于给彼此留下狼狈的一面,独自承受就好了,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世人只需要记得她是叛徒,是她忘恩负义,狼子野心;是她恩将仇报,冷血无情,也是她不顾昔日情分,撕破脸皮。
——未完待续——
晚了点,应该不算迟。
刀子准备好了,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