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词谣的葬礼在雪后初晴的日子举行。
曼哈顿的街道铺着一层薄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葬礼没有选在肃穆的教堂,而是按照她生前的意愿,在艺术维权中心的大厅举办。
中央摆放的不是棺材,而是一架打开的三角钢琴,上面铺满白色鲜花。
大厅里挤满了人——有曾经受助的艺术家,有共事多年的同事,还有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学生。
云弦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胸前别着母亲最爱的蓝宝石胸针。
五岁的莉莉躲在父亲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一幅画——画上是她和爷爷奶奶在钢琴前的合影。
宋亚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静静地坐在第一排。
八十五岁的他背脊依然挺直,只是手里紧握的拐杖泄露了身体的衰弱。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架钢琴,仿佛在等待演奏者的到来。
仪式开始后,马友友第一个走上台。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大提琴,演奏起《重生》的大提琴改编版。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白发苍苍的音乐家轻声说:“这首曲子改变了我对艺术与法律关系的理解。顾词谣教会我们,音符也可以是武器。”
一个接一个,曾经受助于艺术维权中心的人们走上台。
有人朗诵诗歌,有人展示画作,更多的是演奏音乐——从古典到爵士,从民谣到摇滚。
整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奇妙的音乐厅,每段表演都是顾词谣生命乐章的一个音符。
轮到宋亚轩时,他缓缓走上台,站在钢琴前。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位曾经叱咤国际法庭的大律师,此刻只是一个失去挚爱的老人。
宋亚轩“词谣曾经说过...”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变得坚定
宋亚轩“有些真相就像钢琴最低音区的共鸣,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存在。”
他的手抚过琴键:
宋亚轩“今天,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关于爱的真相。”
当《梦中的婚礼》的旋律响起时,云弦突然捂住嘴巴——这是父母第一次四手联弹的曲子,而现在,父亲用一只手艰难地弹奏着两个人的部分。
错音、停顿随处可见,但那份深沉的情感让在场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曲终时,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乐谱,轻轻放在钢琴上:
宋亚轩“这是词谣最后一首未完成的作品,叫《不朽》。”
他抬头看向众人
宋亚轩“艺术维权中心将设立'顾词谣纪念基金',继续她未完成的事业,这才是真正的不朽。”
葬礼结束后,宋亚轩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大厅里。
夕阳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他走到钢琴前,发现莉莉偷偷留在琴凳上的画。
画背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给天上的奶奶,我会替您看着爷爷。”
从那天起,艺术维权中心的大厅里多了一道风景——每天傍晚,都会有一位白发老人坐在钢琴前,用颤抖的手指弹奏着熟悉的旋律。
而在他身旁的琴凳上,总是放着一幅儿童画,画上有架钢琴,和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
宋亚轩世界——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