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宝石耳坠在晨光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这是宋亚轩母亲留下的遗物,顾词谣珍藏了半个世纪。
护士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忍不住赞叹:“真美,顾女士。”
顾词谣“今天天气真好。”
顾词谣望着窗外的雪景,声音比往日清晰许多。
顾词谣“我想听我丈夫弹琴。”
宋亚轩刚端着早餐进来,听到这句话时托盘差点脱手。
医生上周就告诉过他,这种突然的精神焕发往往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他强忍泪水,放下托盘,帮妻子披上厚厚的羊毛披肩——那是云弦去年从苏格兰带回来的礼物。
顾词谣“弹《重生》好嘛?”
她坐在轮椅上轻声请求,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做出弹奏的动作。
宋亚轩点点头,推着她慢慢穿过长廊。疗养院的活动室里,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静静立在角落。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琴键上,灰尘在光柱中轻轻舞动。
他扶着轮椅刹好车,自己坐在琴凳上。八十五岁的手指已经不再灵活,关节肿大变形,但当他落在琴键上时,奇迹般地找回了些许年轻时的灵动。
这是他们共同创作的曲子,六十年前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首演时的盛况恍如昨日。
简单的旋律线条在活动室里回荡,远不如当年交响乐团的恢宏气势,但顾词谣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打着拍子,仿佛听到了完整的乐章。
走廊上,医护人员和其他老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静静聆听这生命的绝响。
曲终时,她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如初:
顾词谣“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你说我的案子胜诉率只有17%。”
宋亚轩握住她枯瘦的手,那枚蓝宝石戒指松松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宋亚轩“那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计算。”
顾词谣微笑着看向钢琴上方挂着的那张全家福——云弦抱着刚出生的莉莉站在中间,艾玛挽着他的手臂。
顾词谣“我们的故事....比任何音乐都美....”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宋亚轩急忙按下呼叫铃,同时将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宋亚轩“再坚持一下,调音师。云弦他们马上就到...”
顾词谣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窗外的雪地上,那里有只红雀在积雪的树枝间跳跃。
顾词谣“看...是莫老师来了...”
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顾词谣“她在弹《月光》...”
宋亚轩转头望去,窗外只有纷飞的雪花。
当他再回头时,顾词谣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胸口不再起伏,但脸上的表情安详得如同睡着了一般。
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宋亚轩只是静静地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弹奏着《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个小节——六十年前,在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夜,他第一次听到顾词谣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