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赵麽麽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大夫说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下地走路,不要受到二次伤害,大半个月也就可以完全恢复了。紫薇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很严重,不要赵麽麽那么大年纪真要是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自己会觉得愧疚.
“简直就是好心没好报!”金锁恨狠地对紫薇说,“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更不就不要救她回来。”
紫薇叹了口气，“我错了！”这种人丢她在路边，真遇上了强盗或是绑匪，估计也是被她祸害。
展思齐今晚本来有点儿其他计划的，可见紫薇一脸的疲惫便觉得有些心疼。干脆什么计划都没有，直接搂着她睡了。第二天，紫薇应该早早起来去见见家里的管事和下人。结果她太累了，起床收拾好以后已经都到吃中饭的点儿了。
紫薇并不急着去见那些管事，慢条斯理地吃了中饭，又询问了一下展思齐的去向和赵嬷嬷的伤势。都找到答案以后，她才吩咐金锁将家里管事的都带到花厅。
紫薇估么着人都到齐了，整理下衣服去了花厅。进去的时候用眼睛扫了一下，发现人并不多，大概只有十来个，小五也豁然在列，而且还是站在头一个，看来真的成了五大总管。
小五见紫薇进来，冲着紫薇露出了一个都能挤出苦水儿的笑容。什么大总管的最讨厌了，他还是想当少爷身边的小厮，结果少爷不要他了。
紫薇唇角含笑对他摇摇头，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被抛弃了。
“给少奶奶请安！”
紫薇点点头，“都起来吧。”请安的声音整齐有力，她觉得还不错，仔细看看下面有些人她还是认识的，都是从济南带来用的惯的。
“话我也不多说了.家里的规矩都是早制定好的.按照上面做就是了.”紫薇不喜欢这样的训话,“大家主仆一场是个缘分.你们尽心尽力,少爷和我自是不会亏待.”紫薇不觉得通过一段话可以震住谁,而且她也不想让这群人能够摸准她的脾气.就像在公司工作,摸准了上司的脾气,自然也会有了偷奸耍滑的应对.如果总是拿不准,为了保住差事就会小心翼翼.而且,上来太过震撼会让一些人不敢动弹,藏的更深,“就这样散了吧!”
小五看着其他人退了出去,堆着一脸笑容对紫薇说,“少奶奶,您能不能跟少爷说说......”
紫薇好笑的看着他,“这可是人谁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
小五搓搓手,苦着脸说,“可......小的跟在少爷身边习惯了!少爷没了我也不习惯了啊!”
“谁没了谁都会习惯的.你家少爷让你做家里的总管,自是看重你的.也是有意栽培你.你总不能做一辈子的小厮吧!再说你也不小了,你有见过到三十岁的小厮么?”紫薇能够了解展思齐对小五的感情,不像主仆,更像兄弟.小五也已经二十好几了,“回头等咱家收拾好了,少奶奶我再给你张罗一门好亲事.”
“少奶奶!”小五快哭了,“就别拿小的寻开心了!”
“呵呵!”紫薇旦笑不语.
好半天,小五才有磕磕巴巴地问紫薇,“少奶奶,真的,真的不行啊?”
紫薇摇摇头.展思齐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一旦取决定的事情很改变,尤其是他认为这是为小五好的事情,那就完全不能改变了.
小五任命地叹了口气,“小的告退了!”颓着个肩膀走了出去.
紫薇好笑地看着小五的背影,那感觉就跟她以前那只狗儿弄丢了肉骨头似的.
“金锁,你找两个有力气的婆子把那个小燕子给我带来.”紫薇总觉得小燕子是个祸害,早点儿惩治一下出口气,把她丢出去算了.
“是!”金锁领命,出去找了两个专管洒扫的粗使婆子一块儿去叫小燕子了.
“开门!”金锁站在小燕子的房间门口叫看门的婆子打开了房门.
“喂!你们怎么回事儿啊!干嘛把我锁在里面.”小燕子一出门就冲着金锁大声嚷嚷.
金锁瞪了她一眼.昨儿晚上把她抓起来就废了不少力气.金锁今天也不想麻烦,“我们少奶奶要见你.”
“她要见姑奶奶,姑奶奶还不想见她呢!”小燕子下巴一扬,神色分外不屑.
金锁冲着身边的两个婆子一摆手.两个婆子伸手就去抓小燕子.正常来讲,她们是抓不到小燕子的,这只燕子别的本事没有,轻功还是不错的,上蹿下跳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抓住的,但是现在却很容易,原因就是小燕子没什么体力.本来就好几天没吃上东西差点儿成了路倒,昨天好容易吃了点儿东西,晚上还把赵麽麽给弄伤了.今儿干脆到现在没人给她送口饭吃,她自是没什么体力,根本就跑不动,两个婆子一上手就把她抓住了.推推搡搡地带着她去见紫薇.
“放开姑奶奶,有本事你们给姑奶奶吃饱了.姑奶奶一个个把你们都打成猪头!”小燕子没什么力气,但是嗓门却不小.
没人搭理她,她骂的更起劲儿了.什么荤的,素的,都敢从嘴里往外蹦.金锁的一张小脸儿绷的紧紧的,转头对婆子说,“愣怔干什么!还不快把她嘴堵上!”
其中一个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方也不知是汗巾,帕子还是抹布直接塞进小燕子嘴里.
“呜呜,呜呜!”小燕子恶狠狠地等着金锁.
“小姐,人带来了!”金锁厌恶地看了小燕子一眼.
“呜呜,呜呜呜呜!”小燕子被两个婆子压着,嘴被堵着,只能疯狂地晃动着脑袋.紫薇都担心她会一不留神把脖子甩断了.
“把她嘴里的东西弄出来.”紫薇吩咐两个婆子.
“少奶奶!”金锁连忙制止,“这个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回头污了您的耳朵.”
紫薇摇摇头,心中不以为然,想当初被气急了的时候,“f”开头儿的词儿她也不是没骂过,“弄出来.”
一个婆子把小燕子嘴里的帕子掏了出来.
“呸呸!”小燕子吐了几口口水,冲着紫薇大喊,“昨天还以为你是个仙女,原来你是个巫婆!”
“你!”紫薇都没生气,到是把金锁气得够呛,脸涨得通红!
紫薇冷冷一笑,“小燕子,昨天是咱们把你给救了.你承不承这份儿情,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但是你不该恩将仇报,在我家出手伤人.”
“什么恩呀,臭包的!包子臭了那就不能吃了.”小燕子很想挣脱开两个压着她的婆子.
紫薇翻了白眼儿,这人脑子回路不够是怎么的,根本没法交流,“你昨天伤了赵麽麽,你承不承认?”紫薇决定使用简单句.
“就是那个老太婆?”小燕子问紫薇,“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伤害别人?”紫薇很多年没发过火儿了,现在压都快压不住了.
“她又没怎么样?不就是扭了脚吗?”小燕子毫不在意地说.
紫薇连连点头,瞇着眼睛恨狠地盯着她,“好,好!小燕子,你听着,我给你两条路,让你选.一,你现在就去给赵麽麽道歉,我要你磕头认错.二嘛,就是直接把你送到送到官府去,告你蓄意伤人!”
“磕头?你让姑奶奶.......”小燕子眼珠儿转了转,看了看紫薇的衣着打扮,跟昨天又不一样了.因为要见管事,所以紫薇穿的比较正式,银红色绣着银色祥云图案的琵琶扣上衫,同色的马面裙.头上带着铸银鎏金镶宝石的三多簪,翡翠的偏方,还有两只翅膀可以颤动的蜻蜓发饰.一身打扮显得华贵但并不俗气.小燕子当下就有了主意,反正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们家这么有钱,不如好好探探路干脆来个劫富济贫,姑奶奶也当把大侠.有了计较,小燕子开口说道,“我不但会道歉,还会一直照顾到她伤好为止.”
紫薇一簇眉头,她会有这么好心么?按下怀疑,对两个婆子说,“先带她去道歉.”
紫薇让金锁看着小燕子道歉,她们走了以后,青衣对紫薇说,“小姐,奴婢总觉得这个小燕子不妥当,还是不要留下的好.”
紫薇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想了想又说,“但是就这么让她走了,真是便宜她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伤了人说个什么对不起,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就让她照顾麽麽三天,三天以后再把赶出去.”
青衣本来还是觉得不大妥当,可转念一想不过三天,她一个小女子又能做出些什么来.也就没再说什么.
小燕子不情不愿地给赵麽麽赔了礼.赵麽麽一把年纪,自然不大会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当下也就给了她一个笑脸.晚上的时候,也有人给小燕子送了饭菜.原本给来送饭的是厨房里是厨房里的张婆子,结果没走出多远肚子就一阵阵绞痛,连忙随手抓了个人,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让她去给小燕子送饭.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媳妇,干活轻快又麻利,她男人马富是展思齐手下一个很得力的采买,为人憨厚非常实诚,所以这次也被从济南带到了北京.马富家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一张大嘴,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儿子爱放屁,没有她不说的.本来在济南的时候,她是在内宅做事的,可紫薇讨厌死她那张嘴了,就将她放了出去,不再让她进宅子里伺候.虽说是给马富涨了些工钱,但马富家的还是觉得脸上无光,说不上是恨紫薇吧,但是心里也还是有疙瘩的.马富很了解自己的媳妇儿,进北京之间死死地叮嘱她,如果敢把两位主子的身世背景泄露出去,立马儿休了她.并且还威胁说,以他的身份再娶个少奶奶身边的得力大丫头,今后的日子更好过.这番话真的是捏住她软肋了,她娘家已经没人了,家里只有一个赌鬼的哥哥,如果马富真的要休了她,连个给她撑腰的都没有,她儿子才两岁,真要是以后被后娘代了,估计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马富家的真的是上心了,连做梦说梦话都叨咕丈夫对她的告诫.她比紫薇早到北京一个多月,依旧还是老毛病喜欢串门子说话,但真的死死守住了紫薇和展思齐的身世.也是编排了点儿他们的闲话,关于身世是真的一个字儿都没提.因为紫薇刚到,家里事情很多,马富家的也被叫进来做活计,找个熟人总比生人强.她这次也算是吸取教训,没怎么多嘴,干完活儿就回家.偏偏......偏偏昨天主子们回来的时候,路上拣来了个姑娘,这姑娘晚上还把少奶奶身边的麽麽给打了......多么让人浮想联翩啊!马富家的晚上回家编了好几个版本,苦于不能求证,这儿正难受的.可巧,张婆子就给了她个大好机会.马富家的拿着食盒,蹦着高儿就去了.
马富家的和小燕子两个各坏心思,一个是想听主子家的闲话;一个是想打听紫薇的信息,两个人一拍即合开始交换信息.很显然,马富家的吃亏了.她是死死牢记没把紫薇是私生女的信息吐给小燕子,但是剩下的一点儿没漏,连紫薇是壬戌年八月初二的生日都告诉了小燕子.这生日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年份容易,夏雨荷生女基本上满济南都知道,年份自然很好确定.日子就更简单了,紫薇婚后第一次过生日,展思齐不仅摆了酒,还给下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说实话,马富家的一直和懊恼没找来具体的时辰,如果连时辰都知道她真相去给紫薇和展思齐算算到底这俩人八字和不和.
马富家的听了小燕子说昨天的事儿,发现不过是个误会便开始打听小燕子的身世之类的.小燕子本就是个孤女,无父无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姓氏.可有不愿意让马富家的看不起,干脆就说自己是壬戌年八月初一生的,也姓夏.心中还暗自得意,反正怎么都要比夏紫薇大一天.
马富家的听了撇撇嘴,人家初二生的就是少奶奶的命,这初一生的就差点儿成了路倒儿,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想想又觉得没劲,废了半天话一点儿想听的都没听到.还以为是少爷半路看上了什么女人带回来,赵麽麽代替少奶奶出头,结果反被野女人打了呢!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这么个说话颠三倒四,长相也不出众,吃个饭,饭粒子恨不得喷到三里地去的主儿,别说少爷,他们家马富都看不上.顿时,马富家的没了耐性,也不等小燕子吃完,直接收了东西,扭嗒扭嗒地走了.根本不理小燕子在后面的叫嚣.于是小燕子,又没吃饱.
第二天,小燕子果然依言去服侍赵麽麽,结果一动手就砸了新熬好的汤药.又自告奋勇去熬药,结果差点儿烧了厨房.吓得一干人等,赶快把她哄了出去.按照大伙儿的想法,小燕子要么就是回房老实带着,继续蹭饭,稍微有骨气一点儿的,干脆走了干净.谁知道这小燕子脸皮没比长城薄多少,也没个避讳直接开始在人家院子里溜达.也不知道是大伙儿故意忽律她,还是这人就是有什么特质,溜达溜达着她就溜达到了内宅的最里面.这里的环境非常优雅,并排两间房.小燕子见没人照看,也不客气自己推门就进去了.
“什么破地方!”小燕子溜达一圈儿,发现就是一间普通房子,收拾的挺素净,窗边放着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平铺这一副画,旁边还摆着一把半开的扇子.小燕子好奇地看看画,看看扇子,撇撇嘴,“什么破玩艺儿!”有钱人家就应该摆点儿金银珠宝啊!放个破画有什么意思.她无聊地拿起扇子把玩,却发现扇子下面挂着一个玉石宝葫芦的扇坠子,眼睛闪了闪,用手一模,玉坠子冰凉圆润的,手心儿里觉得很舒服.
“这玩艺儿还不错!”小燕子决定将这个玉葫芦占为己有,本来想接下来的,后来想想这东西都拿了,一把破扇子也不值什么钱,干脆一点儿带走得了.想到这儿,小燕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扇子插到腰带上当宝剑带着.一抬头有看到房间最里面放着一个高一些的桌子,桌子上摆了时令水果,还有糕点干果.
“那个夏紫薇真够小气的,有好东西都藏在这里.”小燕子拿起一个桃子就咬了一个,“挺甜,怪不得要藏起来.”很快果盘里的四个桃子就剩下了桃核,又吃了一盘子的桂花糕,她才觉得肚子里面有了点儿底.
“呼!舒服的呼了口气,一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香炉,香炉后面是个木头牌子,上面用金粉写着字.伸手将牌子拿了下来,“什么东西?”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突然一闪,想到了曾经在天桥下面听人说书,经常会讲到什么江湖武林令牌之类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玩艺儿?眼光一扫,又看到那个牌子旁边放着一枝金镶玉的雕花簪子,簪子上面雕着的是一株办开的荷花,栩栩如生.
“好漂亮!”小燕子的口水快流下来了,一把抓在手里就舍不得放开.小燕子想把簪子插在头上,却发现房间里没有镜子,干脆直接揣在怀里,想着等出去找到了镜子再戴在头上也不急.
把屋子里的东西又扫视了一圈儿,小燕子终于觉得宁可拿错也不放过.将供桌上铺着的桌幔抽出来,把那块儿疑似武林令牌的木牌牌,装果子和点心的盘子,书桌上的那幅画儿也被她卷了起来,全都用桌幔当包袱皮包住,往身上一捆,又摸摸腰里别着的扇子和怀里揣着的簪子,小燕子得意地笑了笑,夏紫薇你家的好东西都被姑奶奶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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