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破坏,几个守在门前的侍女已经被暗卫控制起来,夜白径直踏入房间,澹台彧明和一同前来的几名暗卫在外面等着,顺便向那几名侍女询问了情况。
澹台时晚正处于半昏睡状态,从昨天傍晚喝了厨房送来的粥之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虽然还有意识,但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的床边,是个男人,很陌生的气息。
夜白看着她,还记得上次见面,是一年前,在宗门后山,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好像并不开心,或者说,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过得一直都不开心。
一年过去,她消瘦许多,气色也大不如前。
他忍住眼眶的酸涩,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掌心,温柔而又虔诚。
他一直看着她,眼神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克制隐忍,一时之间,他看得有些出神。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不由得一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照顾她,守护她。
只是片刻,笑意却僵在了脸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疤痕映入眼帘,他伸手压了压她的衣领,狰狞的疤痕一览无余。
夜白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敢再看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立刻去把澹台暄残缺不全的身体剁成肉泥。
他整理了一下她的领口,盖住伤疤,又拿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
“你所承受的这些,我会让他们千倍万倍的偿还。”
澹台时晚听见了一个陌生却莫名温柔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抱她的人走得很稳,以至于她都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澹台彧明见夜白出来,立刻上前说道:“问清楚了,是赵南燕和澹台时语在时晚的饭菜里做了手脚,澹台庭默许了的。”
澹台时晚听得出澹台彧明的声音,所以抱着她的人是……夜白?
夜白点了点头,转而问那几名侍女:“你们是一直侍奉在晚儿身边的?”
听见“晚儿”这个称呼从那人口中喊出,澹台时晚心中有一种异样感升腾而起,与在屋内温声细语时不同,他的声音变得冷冽,听不出一丝感情。
“是的,冕下,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你们应该庆幸,”夜白低声一笑,打断侍女想要解释的话,说道,“庆幸她们今日让你们下的是迷药,若是毒药,本座会亲自诛你们九族。”
“冕下、冕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冕下饶过奴婢这一次!”
“杀了,不要让她们扰了夫人的清静。”夜白懒得回头,敛起嘴角的笑意,淡漠道。
“是。”其中一名暗卫作揖行礼,恭敬应答道。
“啧,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摆这么大阵仗,我刚听说你在宗门广场割了五个人的舌头,还废了他们的第三条腿,这么一比,倒是便宜了赵南燕和澹台时语了,为了一个真相,就这么放过她们?不太划算啊。”澹台彧明不由得啧舌道。
“我既在众人面前许了诺,便要遵守,今日放过她们,并不代表这件事就一笔勾销,来日方长,那些人,我会挨个儿清算。”漆黑的眸子中泛着阴冷的杀意,在看向怀中之人时,便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光。
“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叫我啊,你知道的,这种热闹我最爱看了,绝对不能错过!”澹台彧明傻笑道。
“……”夜白眯眼一笑,说道,“现在就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啊?这么突然?”
“去找个靠得住的女医师,让她来看看晚儿何时醒来,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做个彻底的身体检查。”夜白嘱咐道。
“那你干什么去?还要去找澹台暄的尸体?不至于吧,找不全就找不全呗,被魂兽吃了,难道你还要让魂兽吐出来不成,这么多天了,早就变成粪便了,不然你去捡粪便得了。”澹台彧明揶揄道。
“……我先把晚儿带回去,等医师诊治完毕后,我要去一趟长老阁,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与其等着他们恶人先告状,倒不如我先发制人。”夜白无奈解释道。
“行,碰到你这么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也算他们倒霉,玩得高兴啊!”澹台彧明拍了拍夜白的肩膀,说道,“我去帮你找医师,很快就能赶过去。”
“女医师。”夜白强调道。
“知道知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