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高靴徒步飞奔穿小巷；銮带红蟒驾奔驰快马越八坊。
近乎同一时间到达。
“哼，来的挺快啊沈大人”
沈翊刚想迈步进去，突然被拉住
“沈大人，官服”
沈翊顿了一下，
哦，确实，确实
“蒋峰——拿件布衣”
等等。
“给他拿麻服”
叉着手得意的样子，沈翊无可奈何。
敲敲木门，吱呀开了
是个妇人。
“安康，请问陈氏在否？”
“在，在。东行两户，陈氏常居之。”
“官爷，甚怪之，未尝入馔而常炊烟飘作，莫或常火也？”
沈翊微微笑，示意不方便作答
两人欲行，忽而顿步
“你怎知我们是官？”
“害，君旁有此布衣男子操一京师口音，遂闻便闻。必锦衣卫乎。”
听完此言，两人心定，暗想定不能让杜城再次开口。
半时辰，东行两户……
——死巷！
沈杜互望，随后折返狂奔
“你！找蒋峰，使其派所有人去大理寺协助大理寺人员寻找可疑人的样貌，我与沈翊先行抓捕！”
二人才意识到，若是平民百姓，听京师口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而这妇人不同。
如此镇定，说话清楚
就像是……
预谋已久。
晚了。晚了。
被灭口剥脸皮，看来是失去价值了
大理寺内。断了线索
“沈翊，你说……那人若是奸细暗桩，为何还要暴露陈铭峰平日可疑之处？”
“为何家中无丈夫小儿却面容憔悴？”
“为何手指常动欲指身后？”
“她是被要挟的。”
语气里是沉痛，杜城楞楞，随后也染上凄悲神色
两人沉默着，悼念着，拳头攥出咔咔声响
蒋峰迟迟赶来
“蒋峰 传，八百两白银，五品官内规格厚葬。若有闲话，那便说是我死了”
『卯时◎平旦』七月二
一夜未眠
“沈大人——查到了！”
女孩欢着喜着奔过来，抬眼看见杜城，往后缩了一下
“李晗，你是大理寺的人还是锦衣卫？”
“锦、衣卫从七品小旗……”
“谢谢 ，李晗”沈翊淡淡的笑
“不客气沈大人——！”
李晗拿来入城名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此人的身份
——贩墨客◎陈铭峰
而经城门守卫的口述，他确实提了二筐
“仔细看过了？”
“仔细看过了。”
沉思时，蒋峰插嘴道
“吾今当审那三守卫，具言那人近月来隔三差五来城中，大抵可除嫌疑之心”
沈翊突然言止，道
“近月隔三差五？”
沈翊细细思索
“我常以墨作画，必然知那墨是如何制作”
他将手指在桌面上划弄模拟
“其中最简单的做法仍需要
“炼烟”“和料”“扣墨”“晾制”
根据口供
显然陈铭峰制作的是《墨法集要》中皂青油与猪油所结合的桐油和余油，桐油得烟最多，为墨色黑而光，久则日黑一日。
余油得烟皆少，为墨色淡而昏，久则日淡一日。
而这两道工序，少则一年，多则五年，才可出仅仅一小块良墨，况且，阴雨天是拿出墨最忌讳的天气。
因此，他必然是为了掩盖什么，以墨作为幌子。”
“而且，非这两天不可。”
杜城听的一愣一愣
“说人话。”
“就是他其实筐里面装的不全是墨 这么说你能懂吗？”
“哦、哦。”
沈翊用笔在纸上涂画，细嗅细品，试图从墨迹里看出端倪
“皂青…猪油…猪油…猪……”
忽而拍案而起，杜城一颤
“李晗！西市最近的肉铺在何处？”
“应是八仙坊，只是……”
“那店子只有今日和隔日未申时开”
沈翊摩挲着纸，杜城曲肘怡神
等待时，沈翊将两张画像重叠又重叠，摩挲又摩挲
“杜公，你说……这二人是否过于相像”
抬眸，皱眉
“这不是白日我部下从墨客口中探来的段爷吗？哪里像了？”
“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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