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开!”
溶月猛地从白子画怀中挣脱,手肘撑在玉榻上急急后退。
丝滑的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颈侧那个仍在渗血的齿痕,在雪白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白子画没有立即追来,只是跪坐在 榻上静静看着她,额间那枚象征掌门身份的金印忽明忽暗,在昏暗内殿中如呼吸般闪烁。
每一次明灭,他眼中的血色就浓重一分。
“师兄...你清醒一点!”溶月声音发颤,赤足踩上冰凉的地砖,“这可是乱——”
“伦”字还未出口,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攫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回榻上。
溶月惊呼一声, 后背重重撞进柔软的锦被中,眼前一花,白子画已经覆身上来,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
“我封了凌空阁。”自白子画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溶月剧烈挣扎,却惊恐地发现体内灵力如同被抽干的井,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来。
她这才注意到白子画的另一只手正按在她丹田处,掌心泛着诡异的银光--是封灵术!
长留山禁术之一,只有掌门能修习的高阶术法!
“你竟然用封灵术对付我?”溶月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白子画!你还有没有半点掌门的样子!”
这句话像利刃般刺入白子画心脏。他额间金印驟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又在下一秒黯淡下去。
扣着溶月手腕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又在察觉到她吃痛的表情后稍稍放松。
“掌门...”白子画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因为这个位置,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溶月颈间。她怔住了,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去——
白子画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眼睛里,竟噙着泪水。
“溶月..”他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爱一下师兄好不好?”
这声近乎卑微的哀求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剖开溶月的心防。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子画——脆弱、绝望、毫无保留地将软肋}暴露在她面前。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长留掌门,此刻竟伏在她颈间落泪。
溶月臂弯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就在这一瞬的松懈间,白子画突然俯身,重重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的泪水,强势又脆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溶月下意识要躲,后脑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固定,被迫承受这个近乎室息的亲吻。
“唔...!”
抗议声被吞没在唇齿间。
更可怕的是,随着亲吻加深,那股被封住的灵力竟然开始自行流转,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却不是反抗,而是欢欣鼓舞地迎向白子画渡来的灵力。
两股灵力在相贴的唇瓣间交融,发出细微的嗡鸣。
“看...”白子画稍稍退开,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满足,“师妹也是爱师兄的,对不对?”
溶月剧烈喘息,胸口起伏不定。她应该否认,应该怒斥,可身体深处传来的战栗却让她哑口无言。
那种灵力交融的快感太过强烈,几乎要摧毁她残存的理智。
“这不是爱...”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血咒的影响...”
白子画眼神一暗,突然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而抓住她的右手,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的灵力通过相贴的掌心疯狂流转,在床 榻周围形成淡蓝色的光晕。
“那这是什么?”白子画引导着她的手指抚上自己颈侧那个与她手腕上一模一样的齿痕,“百年来,我每月都要承受一次噬心之痛,只为维持这个血咒不散。”
溶月指尖一颤。
那个伤痕比她手腕上的要深得多,边.缘泛着不祥的暗红色,显然经历了无数次撕裂与愈合。
她忽然想起每次月圆之夜,白子画总会"闭关",原来...
“你以为只是单向的索取吗?”
白子画苦笑,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每次补咒,痛的是两个人。只是我舍不得让你记得罢了。”
掌下传来有力的心跳,溶月像被烫到般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透过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白子画胸膛上还有别的伤痕--那是她在走火入魔时,无意识抓挠留下的。
“百年前那晚...”白子画声音低哑,“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求我不要让你死...”
溶月呼吸一滞,脑海中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血色月光、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白子画绝望的眼泪。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得她头晕目眩。
“我用了禁术。”白子画轻吻她颤抖的指尖。
“以血为媒,以魂为契,将我们的性命绑在一起。 从此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溶月如遭雷击。
这不是普通的血咒,而是上古禁术“同命契”!施术者需以半身修为和寿元为代价,将两人的魂魄永久绑定。
难怪白子画这百年来修为停滞不前,难怪他每月都要...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白子画凝视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因为我爱你,胜过这世间一切清规戒律,胜过我的道心,甚至...胜过我自己的性命。”
这句话 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溶月心底最深处的那扇门。无数被遗忘的片段突然清晰起来一-百年来白子画每次看似不经意的回护,那些深夜送来的灵药,还有每次她受伤时,师兄眼中转瞬即逝的心疼。
原来都不是她的错觉。
“师兄...”溶月眼眶发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白子画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动作珍视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别哭。你若真不愿,我现在就解开血咒。”
溶月猛地抬头:“解开会怎样?”
“我死。”白子画说得轻描淡写,“同命契一旦解除,施术者必遭反噬。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
“疯子!”溶月突然挣出一只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领,“谁准你随便决定自己的生死!”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溶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矛盾--明明在抗拒他的亲近, 却又无法接受他可能死去的事实。
白子画眼中渐渐浮现出笑意,那是近乎胜利的喜悦。
他赌赢了,师妹果然心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