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许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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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时节，寒风刺骨，相伴回殿，瞥见黎昭只着一件薄衫，文子端将她拢进披风。

忽觉得路途这般短，只黎昭就只依在他的肩膀上，就让他莫名多了份安心。

黎昭“殿下..殿下..”

声音微弱，文子端撑住黎昭，想要听清她的话语。

黎昭“我..我好冷啊”

心猛的一颤，将手贴上黎昭额头，好烫..在雪地中呆了那么久，应是染上了风寒。

听此没犹豫半分，文子端将黎昭捞起来，急匆匆的抱进殿中。

那凌空的感受，让黎昭恍惚过一瞬，眼睛干涩，不受控的落泪，这泪是难过还是欣喜？讲不出。

黎昭“殿下..你怎么把我..”

问询的声音变得更轻，文子端自然猜测的到黎昭想讲什么。

脚下步子更急，不忘回道。

子端.“身子弱和我..力气不相冲..若我一个男人连自家内人都护不住，那便是妄为人夫..”

这话他讲的磕磕绊绊，极力的证明什么，黎昭觉得温热，越来越认可这层关系。

顿了顿，说。

子端.“还有..叫我子端..”

黎昭无心再开口，用尽力气抬手拂去文子端脸颊上的水滴。

肯定他也知晓这无可奈何，他的心跳的好快。

宫中风云万变，这一路走来，谁不是孑然一身？谁不是一忍再忍？最怕皇家子嗣，怕他们的善良，又怕他们的无情。

准你这般称呼，是因为我信你。

..

昏暗的长风殿，叹息，悲苦的命运啊，看不到一点色彩。

殿中侍奉的人少之又少，现下冬日余一个侍女与侍卫使唤，不过..好歹也是忠心耿耿。

夕雾.“主，皇妃这是怎么了”

见黎昭是被文子端抱回来的，常陪行于黎昭的侍女都有些诧异，忙凑到身前去，行礼。

被斜睨了一眼。

子端.“先去烧些热水，待会再治你的罪..”

措手不及，也只好听命于主子。

好在衣裳未湿，只是冻着了，将黎昭放上床榻，掖了掖被子，将她冰冷的玉手放在手掌揉。

手摸着暖了些，热水也正烧好，再次将她腾空抱起，走进仙气腾腾的水雾。

见文子端进来，夕雾躬了躬身。

夕雾.“主，您先出去候着，我来..”

话刚讲一半，就被文子端否决。

子端.“罢了，她烧的糊涂，一人扶不住，你去寻皇妃的衣裳..”

还另交代了些事，便挥袖轻咳一声。

子端.“我来..”

夕雾正记着要做些什么，此话一出有些惊，有些疑惑，主子什么时候和皇妃关系这般好了，抬头就见文子端的那张冷脸。

忙是应下，紧紧关上门退出去。

也未多想什么龌龊意思，黎昭需要他，历经这诸多事，她是心底到底是对世人都温和，还是对他有情谊。

文子端想不通，长嗟叹息，脱去披风，怀抱着黎昭与她共泡在这浴桶之中。

浸湿的衣袖，漂浮在水面，黎昭瘦弱，文子端倒觉得她比他更易碎，特别是望见她那苍白的面容。

脸颊有何热的滴落，变成了一个小水窝。

子端.“黎昭..你是我的妻，我的..”

皇宫人心险恶，明明对于太子之位，文子端虎视眈眈，他撇弃一切，让人瞧不出他的软肋，到底是..自己拖累了自己。

紧紧怀住黎昭，低声啜泣，上一次哭..是何时，倒是忘了，或许行冠礼后就从未哭过，事事远离，人人唾弃，他是废棋。

望着怀中这娇小的人儿，是他余生的伴侣，他们可以一同等雨停，颂诗文，当下雄心大志又涌上心头。

终于，方知何为“为了美人夺江山”。

...

唤夕雾替黎昭更衣，休整一番，汤药都搁置在桌案之上，略显满意的点头。

子端.“自行去侧殿寻寻，看上何拿走便是”

这些暗中生意，文子端也知晓，皆是不容易的，将侧殿的钥匙递于夕雾，算作今日的奖赏，治罪什么的，本就是唬人的。

自然是开心的，合上门，余下文子端和黎昭，这次倒换了位置，黎昭躺着，气色比刚刚又好了些。

倒不那么难受，应是心理的作用吧，文子端盘坐于桌案前，学着黎昭刚来时，用那勺子搅的作响，惹他心烦。

汤药上映着倒影，时而虚幻，时而又那么真实，就像..如今，情不知所起，一往又会情深吗。

呆坐到夜幕临，繁星垂，文子端垂着眸，习惯孤独就好，这些年，他便是这般过来的，静的只剩呼吸声。

突然听得一阵呢喃，轻声的试探，而后是祈求。

黎昭“阿父..”

识别出是黎昭在讲，文子端忙大步的行至她身侧。

她紧闭着眼，眉头也蹙起。

黎昭“阿母！..别..别..”

手向上盲目的抓着，应是遭了梦魇。

黎昭“..别离开我！”

猛的坐起身子，睁开眼，泪无征兆的止不住落下，无声的怒吼，带着沙哑。

她在颤抖，文子端从身后将黎昭揽住。

黎昭“子端..子端..还好是你，还好..”

坐在床榻边，深深的拥抱，轻拍她的背，以作安慰，黎昭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兔子，红着眼，还沉浸着悲怆。

子端.“是，是我，莫怕”

第一次，阿父阿母相继死去后，有这么宽厚的怀抱，愿意接纳她，守护她，黎昭不想再被丢弃。

低声啜泣，泪浸润了文子端的衣裳，浸润他那颗封锁已久的心灵，安抚了黎昭的荒芜，安抚了黎昭的敏感。

黎昭“子端..梦里我看着阿父阿母死去，血就溅落在我的脖颈..而我..我无能为力..”

为何叫她一直回忆起，为什么要给予她更崩溃的梦境，更刺骨的冬季。

听着她阐述，她诉说那些她的故事，文子端心如刀绞，这次，他分清。

黎昭怎样不重要，任她给他冲喜，任她逗他开心，任她陪他摘腊梅，任她陪他逛灯会，任她为他拜平安，要是换作另一人，他无心去看。

他认清，只因为是黎昭，不加修饰的身份，他爱她，并不浮于表面，心缓缓的颤动，不可思议，不敢承认。

无神了好长时间，又因她而落泪，二人拥抱，看不到对方的神情，文子端想，黎昭看到他这般，也应会觉得惊奇吧。

要是细说此情从何而起，文子端认为，是她一层层剥开自己的故作坚强，向他袒露心声时。

就是黎昭初进宫的那日，就是那一抹红，为他带来生机。

许终生，一人可许。

定余生，却要情愿，而我不想逼迫你。

骗了你，折断羽翼的鸟不一定飞不出高墙，若是你想走，我随时能当你的垫脚石。

我绝不多言，世事无常，珍惜的永远当下这一秒，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刻。

“黎昭，我想同你定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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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呀呼，我回来啦！近期因身体原因在家待着，忙忙的回来更新，看到好多姐妹的留言，不会弃坑，会加油更新，冲冲！喜欢大家还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