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带他回家了,您会接受吗?”我反问。
“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不会反对。”老爷子哼了一声,继续说:“可你连带他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我沉默了,老爷子看着我的样子,倒是愈发恨铁不成钢:
“我听说那孩子举目无亲,遇到你,真是倒了霉了。”
“您这么对我说,是想证明什么?”我问。
“证明我的情感不值一提吗?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我的情感,想法,在您眼中都是小孩子的幼稚,根本不值一提,只有您那份数十年不变的爱情,才是珍而重之。”
茶几被猛的掀翻,上面滚烫的茶水尽数溅到了我的裤腿上,我没有躲。
老爷子的暴怒其实在我意料之中。
谁让我都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呢?
父亲最在乎的,就是他对母亲的那份感情,其实我觉得,数十年来,他爱的不是我的母亲,而是他自己那份炽热深刻的感情,即使母亲确实曾是他的挚爱。
死亡可以让人麻木,让人自我陶醉,自我麻痹,进而让人爱上自己。
而我的顾澜很活的好好的,就算我对他的情感不足以超越死亡,那也不证明他可以和任何一份情感相比较。
这确实不能比,毕竟顾澜是一条鱼。
老爷子暴怒之后让我“滚”,我利索的滚了。
走出大门后我看着外面朦胧的夜色,竟然感到意外的很轻松。
爱侣漫步在霓虹灯下,车辆来去匆匆,不曾停留。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世间没有我的归宿,到那也是一瞬间的事儿。
我出来的急,车钥匙钱包什么都没带,无奈只能顺手拦下一辆车,把手腕上那块百达雯丽的手表解了下来:“师傅,没带钱,去红枫路39号。”
那司机也是个神人,他看着我大笑:“嘿!小子!分手了?”
我也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得了,今儿就带你一程,上车!”
“师傅,挺远的啊?”我提醒道。
“你那表不也挺贵的?”那司机瞟了一眼我手上拿着的表,“艾,我可不敢收。”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么晚了,找对象去啊?”那司机又笑着问。
“是啊,就指望他收留我了!”我苦巴巴的说。
“哈哈哈你小子!先说好啊,到地方了,可得叫你对象下来付钱!”
“好嘞!”我笑道。
我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凌晨一点过十分。
我和那司机聊了一路,到顾澜那里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期间我成功的知道了司机先生贵庚40,有一个很爱他的妻子,有一对可爱的子女。
所以当他把车停在房外,然后跟着我一起下车,准备去见一见我“对象”的时候,我内心是极其不情愿的。
因为都这个点儿了,顾澜就算再怎么样也睡了,更何况他不知道我今晚会来,而且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来,最重要的是,我们几个小时前才刚刚不欢而散。
这个司机摆明了要看我的笑话。
我走到别墅门前,漫不经心的敲了敲门。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