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打开门，看到我的一瞬间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那司机没想到现在真会有人给我开门，又看到来开门的竟然是个男的，当即瞠目结舌：“你你你……”
我进屋取了一沓现金，一股脑儿全塞给了他。
司机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离开了。
我转过身看着顾澜，顾澜也看着我。
“……”
“怎么还没睡？”我问。
“睡不着。”顾澜说。
…………
“你说过今晚不回来的。”
“不想我回来？”我看着他，笑着反问。
他偏过了头没有再说话，似乎也看出来了我不想说。
我俯身换好鞋子，然后朝沙发走去。
顾澜突然在我身后说：“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恋人。”
我停了下来：“那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什么？”
“你只是把我当成一条鱼而已。”
我不禁好笑：“你本来就是鱼。”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转过头，看顾澜死死皱着眉，他好像在很努力的让我明白一件事情。
我走上前拉着他来到了房间，开了灯。
房间里的被褥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昭示着这个屋子里的人今晚都没有动过它。
“怎么不睡觉？”我转过头问他。
顾澜抿着唇：“不想睡。”
“那现在想睡了吗？”
顾澜沉思了半晌，然后非常有骨气的说：“……想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笑了：“那就快去洗漱？”
顾澜突然躲开我的手，生气了：“你总是这样。”
“……”
我不说话，顾澜在那边委屈的像是快哭了，眼眶微红。
我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抱住他，把他的脑袋压在了我的怀里。
“我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什么行为。”顾澜被我没头没脑的话弄的奇怪，闷声说。
“养你的行为。”
“我的想法可能和你不太一样，但是我在用我自己觉得最好的办法在处理着我们的关系，我父亲来了，我不会让他见到你，是想保护你，你懂吗？”
人鱼不懂。
因为他在我怀里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睡吧，你不需要懂这些。”
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有时候觉得我不在乎你，不承认你，一定是你的错觉。”
“强词夺理。”人鱼皱眉，一字一顿道。
“哟，什么时候学的新词儿？”我逗他。
顾澜气鼓鼓的抬头看我。
“好了，等过几天我带你去度假，好吗？”
“我要去三亚，”顾澜说，“电视上说那里有鱼。”
“好。”
当晚我和顾澜同塌而眠，我感觉这条鱼已经越来越适应陆地上的生活了。
就像现在他可以持续几天都能保持腿的形态一样。
他除了不是人，哪里都像人。
就是有点傻，呆愣愣的，很好哄，也很好骗。
我看着他乖巧的睡颜，轻轻摩挲着他长长的睫毛。
父亲来我这里我猜不会超过一周，长了反正他自己也待不住。
顾澜在这里待一周就好，一周后我会接他回去，然后带他去三亚，吃他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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