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决定

如果拯救世界的代价是让斑被囚禁在天地化作的牢笼中，永远重复酷刑般的命运，那世界还不如直接毁灭算了，带土想道，从根基处就枉顾他人的和平，这样的世界不要也罢。

这么多人的灼灼目光投在斑身上，斑不可能注意不到，他从沉重而狂乱的记忆之海中挣脱出来，抬眸便看见了柱间几个。

他们看上去惨兮兮的，受人欺负了吗…六道老头真可恶，我定要…

唉，斑心中苦笑，他自己还在面临着命运攸关的选择呢，怎还有空关心这些杂事。若是不想再次堕入轮回，重启世界便是他唯一的选择。然而重启后所有人都会消散，除他以外，世界只会剩下辉夜与黑绝。那些他爱着的，也爱着他的人都会随旧世界一起归于虚无。扪心自问，他舍不下他们。

等等…黑绝？斑低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身上的黑绝，犹如拨云见日般豁然领悟。也许，他还有另一条路。

他举目望月，清晰地感受到发源自灵魂的共振，辉夜就在那里，注视着他，等待着他。

他一把抓起黑绝，朝着月亮飞去。

“斑动了！”柱间出声。

六道仙人马上随之而动，却被带土阻了一瞬。

带土警告道，“你要是敢——”

“我不会阻止他的，”六道仙人打断了带土，直截了当地说，“也不会妨碍他，不论他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虽然六道仙人很少说因陀罗的好话，但实际上因陀罗在他心中无比重要。此世间除了辉夜，唯有因陀罗拥有他的敬意。作为天地间孤寂的独行者，一千年太难熬，苍茫岁月间若是没有因陀罗笃定的身影，恐怕他也撑不下去。虽然曾无数次扶大厦之将倾，但他却明白，世界存在至今，并非他的功劳。

总归是欠了因陀罗的。

“这个世界的去留，就交给他来决断吧……”六道仙人道，“…本该如此。”

到底是要为了那些不可避免的黑暗，将整个世界摧毁重建，还是要为了心中珍爱之物，保留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说话间，六道仙人操纵着求道玉降落在了斑的孤岛上。斑已不知去向，原地只看到了斑的一条裤子。

柱间，扉间和“水户”不由盯着斑的裤子发呆。扉间恍然想起斑一直把黑绝拴在自己腰带上，也不知是不是黑绝的锅。带土却是松了一口气，好歹这回没把脚丫子也留下来。斑在干大事的时候，不是脱上衣就是脱裤子，反正总得脱一件。

“斑去哪儿了？”柱间问道。

带土作为被斑选中的人，与斑的联系最强，此刻两人间的感应还在，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答道，“在月亮上面。”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仰头盯着月亮看，只有扉间默默蹲下捡起了斑的裤子……这也难怪，水户只脱过斑的衣服，没给穿过；柱间只给斑穿过衣服，没脱过；只有扉间两下齐全，又照顾了斑很久，才足够心细到替斑把裤子收起来带上。